白茶道:“小姐今日新得了昌老的画,知殿下喜欢,特命奴婢给殿下送来。”
玄烨冷笑:“难为她还记得孤的所爱。你回去告诉她,若真记得孤,就给孤,孤真正想要的。”
白茶抬头:“殿下真正想要的,一直在殿下手中,无人敢越殿下半分。”
玄烨转身:“她知道孤想要什么吗?”
白茶起身,直视玄烨:“再有十五日,自见分晓。”
今日是腊月十五,再过十五日……
是登基大典……
玄烨怒从心起,将手中还未喝完的酒瓶砸向白茶脚边:“放肆!”
白茶后退几步,字字有声:“殿下,说句实话,我家小姐今时今日的地位,早已不是陛下能做主的了。若中秋之时殿下同小姐就已经大婚,殿下也不能这么早就登基为帝。再者,不是谁成为帝王小姐才会嫁给谁,而是小姐嫁给谁,谁,才能成为帝王。殿下深知小姐本事,自然也知,奴婢今日所言非虚。”
玄烨怒道:“孤宁愿不要这个帝位,也不要她如此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白茶:“殿下深知,若是以小姐往日的嚣张做派,真有一日,陛下收了小姐权势,收了小姐名号,没了江湖部署,那小姐的处境将会一落千丈,人人可欺。”
玄烨没说话,但显然,白茶说的是实情。
在朝为官,尽是些捧高踩低之辈。
白茶见玄烨神情有些松动,再接再厉道:“况且,小姐这些年桩桩件件,可有一件事牵扯到殿下?每次事毕,不都是殿下得了盈利?小姐苦心经营,也都和陛下是一样的心思,全都是为了殿下啊。只是,小姐是女子,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女子行事难免困难,向来是独步难行。小姐若不为自己打算,那些人能将小姐生吞活剥了。小姐待殿下,终归是于他人不同的,旁人不知,难道殿下还不知吗?”
冷月欣今时今日,天和帝也不是全然无错。
今日白茶的话真假参半,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
玄烨知道,冷月欣对自己不是全然无情,否则也不会派白茶前来规劝。
以冷月欣的脾性,玄烨若是自己不信,冷月欣是一个字也不愿说的。
上次在护国长公主府上,冷月欣显然是动了大怒,但也没对玄烨解释半分。
如今能派心腹来,足显重视。
就算这一切都只是无端猜测,如今圣旨以下,冷月欣就是名副其实的皇后,而玄烨则是毋庸置疑的帝王。
若无法得到心,得到人,似乎也不错。
玄烨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接过画:“孤知道了,你回去和欣儿说,孤明日去看她,今晚让她好生休息。”
白茶不知玄烨心中所想,见玄烨已经释怀,自然十分高兴:“是。”
***
冷月欣派白茶到东宫走了一趟之后玄烨就大开宫门,还亲自去了一趟护国长公主府,足足留了半日才出来,这件事已经传遍了京城。
天和帝在宫中听到这个消息,圣心大悦,给护国长公主府赐下无数好的东西,其中不少他国贡品。
***
元旦当日,东宫。
玄烨头戴金冠,身着蟠龙服,脚踩通天靴,端的是清风朗月,玉树临风,朗目疏眉间可见气宇轩昂。
只不过,这一袭蟠龙服,不是像往常一样用的明黄色,而是大红色。
白温寒在东宫正厅看着大步而入的玄烨,心中忍不住赞叹:眉清目秀,文质彬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