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平姚山回来之后她长长睡了一觉,醒来之后谷平平便发现景姚嘉已几乎不来上课了,她白天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晚上也回来得很晚。
虽然姚嘉爱玩儿,但是受了伤还要去嗨也挺奇怪的,不过没两天她就拆线了,趁着平平去装裱新画的时间姚嘉把石膏取了自己又搭车回来。平平回过头来就骂她任性,干嘛不让她陪着一起,万一再次扭伤了怎么办云云,姚嘉也是嘿嘿一笑就混过去了,然后离开了寝室又是一整天。
还是有一件事情很奇怪,平平好容易抓住姚嘉一次,趁机旁敲侧击问她:“姚嘉,你信鬼魂啊,神灵的存在?”
姚嘉的回答自然是斩钉截铁地说“不信”,平平问她为什么叫阿豪去平姚山,她也只是颇不耐烦地答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了,他平时娘得很,我烦他跟他吵架了,他自己说去的。”
自己说去的?平平自然不信啊,但是再问姚嘉有没有再和阿豪联系的时候,她却烦躁地岔开了话,不让她继续问下去了。平平也不知道姚嘉清不清楚她的男朋友好几天没来上课的事情,但缠绕她心间的事情远远不止于此。
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一头蓬乱长发的女孩子,她因为剑眉星目显得女子力不足,然而她的眼神却有些恍惚,显得那么的憔悴,眼角都是血丝。这几日谷平平都没有好睡过,虽然在床上呆的时间长,可深度的睡眠中都是混乱的场景,浅度睡眠中也是各种臆想的鬼怪,睡着比不睡更难受。就这么混了几天,谷平平感觉到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或许是因为她想得太多了,一直没有把那天遇险之后的心情调整过来,害得她没完没了梦见那个闹鬼的院子。那树林,烧焦的人,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臭道士头,哎,说起他就又想到当时在山上一晃而过的影子了,害得她这几天看到烧烤两个字就觉得作呕,吃什么都没有味道。被折磨了几天,另一个室友竟然说她瘦了。是好事吗?呵呵或许是吧,谷平平低头看看平坦的腹部,苦笑。谁经历过谁知道,这种好事她宁愿不要。
起床洗漱,吃了三个昨晚上偷吃剩下来的豆沙面包,干巴巴的没有味道,接着按照平时的习惯,她把自己卡在电脑桌面前苦赶条漫,好容易把这周粮票
钱赚齐了这才揉揉肩膀放下了手里的板子,刷了会儿新闻之后就又得开始画半期作业。
庆幸的是这几日她基本就是这么过的,她正常上下课,去图书馆,也去画室,浑浑噩噩,孤孤单单,和平时一样,也和平时不太一样,毕竟事情结束了,却总是一副没有结束的样子。
那臭道士之后再没出现过,直到下一周的同一上课时间,平平望着课程表后悔不迭为什么脑子抽风选了他的课,他一定会来授课,自己又发誓见到他肯定跟他没完,为了不和这种小人计较,她决定做一回特别大丈夫的行为,那就是:不去上课。
只是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原来是导师派人通知她的学期画展用的画有点问题,她手机丢了,只有跟导师当面谈,干脆用同学的手机跟导师约了在五教,洗了头就赶紧出发了。
到了之后才发现导师约的教室居然和白笑北那个道家史课是同一层楼。二人约的时间恰逢课间时分,一大堆的女生涌进去,她们手拿长枪短炮神色都激动不已和看演唱会的迷妹有什么区别,完全不像要来上课的学生!
远远的平平看到一个身影渐渐靠近,虽然没有人大肆尖叫但是居然都给他让出了一条路来,谷平平猜都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臭道士,威风什么,真不要脸!”趁着那个身影没有靠近,她一溜烟钻进了约定好的教室。
一会人导师就来了。
其实设计的问题也不大,稍作修改就可以了,毕竟这一次谷平平拿的是那晚山庄的景色作为设计的原稿,样式和视角都十分的正宗,虽然那晚在山庄的遭遇糟透了,回忆山庄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烦躁,但毕竟也让她因祸得福得到了最好的近景观察机会,让她半期的作业顺利完成。
和导师商量之后基本毕业作品都已在心中有了轮廓。
等导师去了,平平还是不满足,又拿出平板继续搜索,因为她问了才知道连导师这种号称建筑大拿的都不知道这个城市里究竟在什么朝代曾经有过这种风格的建筑。不过老师推荐了一个姓越的老教授,叫她如果有兴趣就去找那个老师就行。在找越教授之前,平平还是打算自己找找资料,免得浪费了和教授面谈的好机会。
细细翻查,这种风格
是1200余年前在我国的西南地区常见的风格,谷平平所在的大学处于东南方向,无论是理论还是实际上这里都不该有这样风格的建筑。何况那里还很新的样子。
这样看来那天所见的真不该是普通人该去的地方……
正想得入神呢,忽然从广播里传出清脆的钢琴声,叮咚作响,是经典的协奏曲,把一个人坐在教室正中央的平平魂儿都吓掉了一半,反应过来这是下课铃声时,她气得差点儿剪电线去!
这时外面有下课出门的动静,一阵骚乱之后楼道才总算平静下来,想必那臭道士也一道回去了,等一切平静了平平才敢偷偷把脑袋探出去看,可就这么一晃,却忽见一高高的道士头嗖一下就挪到她面前来
“怎么,偷东西吗?”声音忽然窜到耳里来,惊得平平“啊”一声尖叫着跳起来,还踩到了他的脚,慌忙往后撤了一步。
却见来人穿开衫深绿色麻布衫,灰白色的七分裤,棕色布鞋,露出洁白的脚踝,一身散仙气质恍若简直像是退隐江湖的高人,忙将已变直了的眼神收回来,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流口水,不能!谷平平你可别这么没出息!
反应过来她忙压住自己的心神,稳稳自己的底气顶回去:“臭道士,你才偷东西呢!”平平尖锐一吼,吼完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周围有人注意到这里,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笑北的存在感太不容易被忽视,依旧有人经过朝他点头问好,白笑北也回了她们一个点头,那学生们笑得都跳起来了。
等人走了,谷平平跟他隔了点儿距离低声不满道:“白笑北你别太过分了。”
“我有事情问你。”他朝她靠近两步,居高临下似乎真的有事情要问。可跟一个大骗子有什么好跟她说的,平平忙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捂着自己的胸,道:“你你你,别离我这么近啊!”
白笑北却抓了她的腕子不顾她反抗两步就回了空无一人的教室,砰一下带上门,把她摔在门上,手也不松就这么直直望着她。
面前的少女眼睛忽闪忽闪的,和警惕的小动物没什么两样,白笑北居然想起他第一次看见她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扬一抹或许并无他意的笑容,嘲笑她——
“怎么,你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