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睡着了?”石林的声音带着一丝迷茫,他环顾四周,目光瞬间锁定在小语搁在他枕边的手上。他微微一愣,随后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你还在啊,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他闭眼稍作休息,继续说道:“放心,我命硬得很,让我再睡一会儿,你去旁边休息吧。”
石林此刻的虚弱令人心生怜悯,小语几次想要开口,却都被他的话语打断。他看似急切地想要独处,但小语深知,若不及时处理他的伤势,他恐怕真的会陷入沉睡。
“你怎么还不走?”许是察觉到了小语的沉默,石林再次开口询问。他趴在床上,头微微偏向一侧,目光望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看着他连翻身平躺的力气都已耗尽,小语原本打算保持沉默,但她的手触碰到石林灼热如火的肩膀时,心中的决定瞬间改变。
“要走也不是我走,别忘了这里是木子阳的房间。”小语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柔软的床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伴随着石林的一声闷哼传入耳中。她继续说道:“都说好人不长命,像你这样的坏人,应该也死不了吧。”
石林苦笑一声,声音却逐渐微弱:“你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谢谢夸奖。”小语白了他一眼,随后轻轻按住他的伤口,继续道:“不过,别人都说我是个善良的人,因为我只对那些该坏的人坏。所以,现在是我报复你的时候了。”
“你究竟有何意图?”当她的手触及石林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瞬间紧绷,仿佛能感受到小语那微妙而危险的企图。他试图挣扎着起身,口中艰难地吐出几个字:“金小语,你休想……”
然而,石林尚未能完全坐起,小语的手掌已如闪电般紧随其后,她背对着石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向他的后颈。那一下,如同敲击在坚硬的岩石上,眼前的野马终于无力地倒下了。
“我就是想……把你敲晕!”她冷静地说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看他渐渐失去意识,小语心中的怒气仍未平息,回想起与他的种种纠葛,她再次忍不住挥出一拳。
“我真是傻,才会想救你,你如此狠毒,干脆让你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她喃喃自语,但石林已陷入昏迷,自然无法回应。小语撅了撅嘴,但在最后一刻,她冷静了下来。她刚才在石林身上摸到了一些湿漉漉的东西,现在仔细一看,竟然是鲜血。
此刻,止血成为了首要任务。她掀开毯子,只见上面一片鲜红。小语清楚记得石林受伤的位置,于是她迅速揭开他的衣物,准确地找到了那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笨蛋,伤口都裂开了。”她低声自语,难怪他会支撑不住晕过去,伤口已经外翻,看起来十分可怖。幸运的是,这屋子里有热水。小语迅速取来一些,用毛巾蘸湿后轻轻为他擦拭伤口。经过一番清洗,伤口看起来不再那么狰狞,但由于只是做了简单的表面处理,鲜血仍不时渗出。
她担心石林会弄脏床单,便决定先帮他脱下衣物。石林的身材健硕,长期锻炼使他的肌肉线条分明。然而,小语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面红心跳,她迅速别过脸去,不敢多看。
接下来是脱裤子,她犹豫了片刻。另一道伤口位于尾脊处,虽然深但并未流血。她小心翼翼地在伤口周围按压了一圈,勉强将裤子拉下一些。完成这一切后,小语已是满头大汗,不是因为累,而是因为紧张。她从未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一个男人的身体,尽管这个人与她有着深仇大恨,还带着外伤。
此时的石林仍在昏迷中,由于没有上药,他发起了高烧。小语等待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些,才决定出门去找木子阳。她需要向他说明情况并取些伤药来。
走到门边,小语轻轻推了一下门,但门并未打开。她这才想起,自己在忙碌中忘记了石林曾将门反锁。当她再次尝试转动把手时,门锁突然发出“咔咔”两声,有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眉头紧锁的木子阳,他的钥匙还插在锁眼里;另一个是笑容满面的博雨。一见到小语出来,博雨便笑得春光灿烂:“没想到是我吧?听说你不舒服,我可是想尽一切办法才跑出来的。”
“是木子阳告诉你的吧。”小语的话虽然多余,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失态。不知为何,面对眼前这两个神色各异的人,她竟感到一丝心虚。她甚至刻意用身体挡住门边,以防他们看见屋内的情景。
“喂,金小语,你不舒服还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让我们进去,不然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博雨朝门的两边看了看,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屋内的情况。走廊里不时传来脚步声,让她急不可耐地想往屋里挤,却不小心挤到了小语。
“小语,你怎么了?”博雨终于察觉出有些不对劲,她瞪大眼睛,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大家不进去。面对她那探究问询的眼神,小语的心跳加速,她不由自主地朝木子阳看了一眼。他依旧皱眉沉思,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神情却有些古怪。
这种表情让小语更加心虚了,她明白自己刚刚错过了最佳的坦白机会。现在再说出来,恐怕会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博雨、木子阳……那个……”犹豫了一会儿后,小语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刚才发生了一些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所以一会儿你们进屋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发生了什么事?你没事吧?”木子阳紧张地问着,他试图朝里看但未能如愿。小语再次挡在中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木子阳、博雨,你们先回答我。”她深吸一口气后继续说道,“我不会对你们隐瞒任何事情的,但请你们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有我的理由。”
木子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相信你小语,无论你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
博雨也不甘示弱地接上话茬:“我也相信你小语!你要相信我们!”她甚至举起了右手放在耳边像是在发誓一般。
见他们各自表明了态度后小语才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路。门被博雨推开的一刹那她仿佛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整间屋子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凌乱不堪。雪白的羊绒地毯上布满了漆黑的脚印桌上沙发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被单和衣物;而那唯一的一张漆木桌上一只精美的茶壶被倒扣在桌面上里面的水早已流干。
“小语……这里……发生了什么?”博雨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结结巴巴地问道。而小语则苦笑着解释道:“这些……都是我在给石林清洗伤口和包扎时弄乱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知道自己把这里弄得一团糟了。
“那床上……那堆东西是……”博雨的目光转向了那座由乱七八糟东西堆成的小山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和好奇。
“那……那个……”小语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床上的混乱场面但她知道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并承担起责任来。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那……那是我为了救石林而不得不做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博雨和木子阳就已经冲到了床边看到床上的情景后两人都愣住了——床上凌乱不堪到处都是血迹和绷带还有一件被撕成碎片的衬衫……而石林则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
“这……这是怎么回事?”博雨的声音颤抖着问道而小语则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回答——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在一片静谧之中,人形轮廓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姿态。博雨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但她的眼神却直直地投向了那个方向。她试图挤出一丝笑意,却发现自己嘴角抖动得如同痉挛一般,无法自如地展开。小语的心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点,她的脊背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无法动弹。
床上躺着的人,无疑是石林。小语深知他的伤势不轻,因此特意用枕头垫高了他的腰背,以防被褥触碰到他的伤口。从远处望去,那床榻上仿佛躺着一个庞大的身影,然而由于石林的面部朝下,只能看到一片乌黑的发丝,仿佛是一片沉寂的海洋。
“小语,你这里怎么会有个男人?”博雨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音调已经扭曲得难以分辨是惊讶还是欣喜。然而,她的话语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床上的真相,令小语不禁佩服她敏锐的洞察力。
“他是谁?你说的出了事,就是指有人闯进来?”木子阳的声音低沉而恐怖,仿佛从深渊中传来,让小语的心头猛地一紧。她从未见过木子阳如此严肃的神情,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然而,当她转过头去,却发现木子阳的面色虽然不佳,但并未达到愤怒的程度。或许他正在强忍着情绪,因为他并没有看向自己。小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知道现在必须向他们解释清楚。
“我可以解释,事情其实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她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
“那你快说啊,我们都等不及了。是不是你恶斗歹人?赢了吗?我想肯定是赢了,不然他就不会躺在这里。”博雨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她的好奇心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