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鸿走后没多久。
佩剑军士庞宏,走进了丁奎所在的军帐之中。
入账后的庞宏,径直走到趴在桌上的丁奎身边,小声唤道:“将军,将军。”
丁奎毫无反应,依旧鼾声大作。
庞宏见状,继续说道:“将军,是我庞宏,那萧鸿已经走远,估计马上就要出那军营而去。”
庞宏刚刚说罢,原本醉得不醒人事的丁奎,却是猛的睁开双眼,突然出声道:“事可办妥?”
“放心吧将军,我已在青湖边的密林之中,埋伏了二十名神箭手,还有六十名刀斧手,只待萧鸿出现,便可围而杀之,只是萧鸿深得大将军真传,武艺高强,这些刀斧手又没那些刺客厉害,属下怕……”庞宏声音不大,想来是怕丁奎震怒。
“怕甚,老夫已经将那小子,灌得七荤八素,就算他武功再好,此刻也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罢了,他身边的小书童,更是不足为惧,不过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这喝酒倒确实厉害,老夫险些被比了下去。”
丁奎说罢,用手拍了拍脑袋,这感觉着实有些晕眩。
……
而一路狂奔的韩忠,终是在军营外,追上了萧鸿。
准确的说,应该不是追上,而是萧鸿故意让马儿放慢了速度。
“哥,你没事吧?”两人刚刚并排而行,韩忠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萧鸿依旧左摇右晃,摆出一副醉醺醺得样子,小声说道:“你且先看看后面,可有探子?”
韩忠闻言转身回望,却未曾发现有人跟踪,继而答道:“哥,看了,没有人追来,你方才装得那真叫一个像,我都差点以为你是真的喝醉了。”
萧鸿闻言,正了正身形,大笑起来,轻松道:“哈哈哈,你方才不也装得毫无破绽,再说就这点酒,还没我在百花楼喝的多,我怎会醉,况且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你何时见我真的醉过!”
“嘿嘿,我这不还是和哥哥学的嘛,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我倒还真没见哥哥醉过,只是哥,方才那丁奎有意要与你拼酒,想来要灌醉于你,定是有所图谋。”
“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今日他如此竭心尽力的帮我,倒是让我有些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所以我便配合他演了这么一出,看看他到底耍些什么把戏,若是真如我料想的那般,那么前方青湖旁的密林,便是截杀我两最好的伏兵之地,你且留心周围环境,若是真有刺客,我两也好提前做出应对。”
韩忠闻言,皱起眉来,他有些不理解萧鸿为何要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
“哥,如此这般冒险,值得吗?以你的才智,应该还有其他的办法,完全没必要以身犯险,再者此次若是我两真的输了,那后果你想过吗?”
萧鸿听后,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丁叔随我父亲征战多年,立功无数,父亲和应叔走后,他便是军中威望最高之人,若是我没有确凿的证据,我断不能对他有所行动,否者便会伤了所有老将的心,倘若用其他办法,我自然安全,可是丁叔老练难以露出马脚,加上以我多年在军中的纨绔形象,势必更加难以服众,不过只是更加凸显丁叔的威望,为丁叔做嫁衣罢了。”
“但倘若哥哥猜错了呢?”
“若是我错怪了丁叔,并无人截杀于我,那么送剑之人,很有可能还潜伏在奎字营中,倒时我只需向丁叔说明我的猜测,丁叔率领奎字营多年,甚是了解,要揪出幕后之人,简直易如反掌。”
韩忠听后,望向萧鸿的眼神更加的崇拜,连声赞道:“哥哥这般心思缜密,实在让人佩服,是我不能及也。”
闻言,萧鸿并未多说什么,韩忠的能力他再清楚不过,只是没地施展罢了。
又行一段,萧鸿神色略微变得严肃了些许,沉沉问道:“二弟,若是今日我两命丧青湖,你会后悔吗?”
闻言,韩忠转过头,神情有些激动,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与哥哥本是主仆关系,全仗哥哥看得起我,如今,我既与哥哥拜了把子,在萧家祖宗面前立下重誓,便会一生遵循,岂会后悔,所以就算今天哥哥选的是死路,我也会陪哥哥,一同下那九幽之地,况且哥哥这路,看似凶险,实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若是真成了,便是鱼跃龙门,这个时候,我又怎么可能有丝毫退缩之意。”
“我萧鸿果然没认错兄弟,哈哈哈哈,万里山河踏雪行,走一朝青湖龙门,三尺长剑断彩霞,道一声兄弟齐心,杀他个干干净净。”
萧鸿豪迈的笑声,回荡在这空旷的青湖山野之间,颇有一番轻剑快马,逍遥天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