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周桃亭一早就从打坐中醒来,他总觉得昨夜自己入定的格外入神,甚至还做了个美梦,梦见沈思思媚眼如丝,正坐在自己的前面,撑着一只手,桃花潋滟般笑着看着自己,看的自己心里头痒痒的,都快融化了,真是清夜沉沉,美人一笑千黄金啊。
梦里太真实了,以致于周桃亭醒来的时候,差点以为现实才是梦呢。
不对,那已经不是沈思思了,那哪里是什么美人,那可是司檀啊,他是如假包换的男人身啊,他是不是睡糊涂了,怎么能梦见一个大男人呢。
“完了,完了,难道是那牵情丝还没完全解除,或是有后遗症?”周桃亭往自己手腕一掐,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是司檀!不是沈思思!”
他手中的扇骨忽地往自己的脑门猛地一敲,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惊得黄鹂一声鸣叫。
“周师兄,你怎么了,怎么自己敲自己呢?”
黎苏被黄鹂惊醒,打开房门,便看到周桃亭那这那柄价值不菲的玉骨扇,就往自己脑壳上敲敲打打,像在敲木鱼一样,十分诡异,自己的师兄,不会着了魔气吧!
这么一想,黎苏一把抓过周桃亭敲脑袋的手,周桃亭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师妹醒了。
“师……师妹,你醒了?”
“周师兄!我看你唇色发白,眼里还隐约有一丝血丝,难道你体内有魔气作祟!”黎苏掐住他脉搏,抬手就要往他身上注入灵力。
周桃亭以为黎苏要用神识那招,吓得就把手往回缩,他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赶忙制止黎苏道:“别别别,师妹我好着呢!”
黎苏这才放开了手,带着怀疑的神色打量着周桃亭道:“真的么,那周师兄怎么,拿扇子打自己呢?”
看起来就很疼。
“呃,这是我最近研究出来的,晨醒后锻炼思维的最新方法。”周桃亭道,然而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像红艳朝霞,看起来十分显眼。
“师兄的方法,当真与众不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黎苏点点头接着道:“虎魄师叔说,锻体要练肌断骨,不愧是周师兄,竟想到了锻炼自己最脆弱的额头,这真是一个好想法。”
好想法个鬼啊,周桃亭嘴角抽搐,周桃亭按住黎苏的肩膀,打住黎苏的想法道:“别学,知道吗,我脑子好,经得住,师妹你还是别了。”
看黎苏边讲边看着那梨树树干,周桃亭真怀疑她待会真会学自己,一头往那梨树上撞,他这小师妹也不是不可能干不出这种事。
“哦哦,好的,周师兄。”周师兄这么讲定有他的道理,可是她好像还听到了周桃亭叫了沈思思和司檀这两个名字,黎苏忽然又问道:“我刚才,好像还听到了师兄提到了司檀?”
“怎……怎么……么可能!”一提到司檀,平日巧言善辩的周桃亭就心如乱麻,深怕自己心中所想,一时竟语无伦次了起来,连狡辩都吞吞吐吐。
“咳咳。”
一声清咳传来,梨树旁忽然出现了一抹墨影,黎苏和周桃亭二人一看,正是陆寒舟,他的眼神正落在周桃亭按着黎苏肩膀的手上。
周桃亭哪里察觉不到他的视线,立马松开了手,还细心地用手轻轻掸了掸黎苏肩上发皱的折痕。
“周师兄起的可真早。”
周桃亭赶忙笑嘻嘻地走到陆寒舟身边,一把揽过陆寒舟的肩膀笑吟吟转移话题道:“这不是为了早点醒来等我们陆师弟吗?陆师弟怎么不多睡会。”
陆寒舟自然不会信周桃亭的鬼话,应道:“习惯了早起。”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一大早他就听到了周桃亭大喊大叫的声音,堪比那五更打更长昂的鸡叫,怎么可能还能安心打坐。
看见陆寒舟已经恢复了元气的样子,黎苏感觉也神清气爽了起来,嫣然一笑打招呼道:“寒舟师兄早!”
陆寒舟浅笑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呢?”
被陆寒舟这么一提醒,黎苏想起周桃亭还提到了司檀,张口就又要问周桃亭。
陆寒舟可比不得黎苏,一提他肯定就能猜个大半,这事再被更多人知道,他周桃亭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见黎苏就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周桃亭连忙开口道:“诶!既然陆师弟魔气已经压制住了,那就可以回山了,大师兄一大早就用传音石给我传音,说灵儿伤势好转了,咱们赶紧回去看看灵儿吧,想必醒来没有咱们小师妹在,她要无聊坏了吧。”
“嗯,虽然小师姐的伤没伤及命门,但方意那一击也是实打实的穿透了小师姐的肩胛骨,我们早点回山探望小师姐吧。”
比起刨根到底,白灵儿的伤势恢复的如何自然更为重要,陆寒舟自是听从黎苏的话,没有异议。
周桃亭一见黎苏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扇子往掌心一收,附和道:“没错,就是这样,走走走。”
怕黎苏又想起来,周桃亭立马就打开藏金屋大门,在外头唤出了紫镜,招呼黎苏和陆寒舟二人出来。
陆寒舟踏上紫镜后,一把握住黎苏的手,将其一同拉了上去。
周桃亭收起藏金屋,站在紫镜之上,紫镜里的云雾缓缓飘动,露出了那日周桃亭、沈清川和黎苏三人所看到的镜中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