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得竟然相信你的甜言蜜语,相信一个浪荡之人的逢场作戏!”
流澈净上前柔柔握住我的双臂,语声越发温柔缱绻:“阿漫,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好好歇息,我会陪着你,明日醒来就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要我全当从未发生过?我也想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而你却对我说:一切都过去了……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在滴血吗?你教我如何与你同眠共枕?
我决然挡开他的双臂,泪眼渐趋干涸,却失声痛哭:“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走……走……”
流澈净并无震惊之色,只是呆呆的看着我,眼神落寞而伤怀。
我转过身,挺直身子,留给他一个清傲的背影。久久的,久久的,我听见他的脚步声响起,渐行渐远,消失于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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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阙 声声慢(2)
此后一月,流澈净再无踏足毓和宫,或者说,我禁止他踏足大殿半步。
熟睡的午后,他会站在雕窗外默默的望我,神色萧索;北风呼号的午夜,自梦中惊醒,暗影沉沉的内殿,黑影极速一闪,气息急促的蔓延,我知道,是他彻夜不眠的守着我。
我已不会流泪,仍然悲痛如死,仍然无法原谅他……纵使我百般为他开脱、百般劝说自己、百般自持,那无处不在的绝望与痛心仍然硬生生的压在心上,哽如巨石,令我神思恍惚、寝食难安,身子越发单薄,整个人儿越发清瘦。
小韵入宫看我两次,无奈叹息。秦轻亦来看我几回,想要逗我开心的,我只是淡淡的附和。阿绸看不下去,劝我勿再折磨自己,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着想。
外殿,阿缎愁苦道:“再劝劝娘娘吧,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一月来,陛下去香露宫最频繁了,只怕贵妃娘娘把陛下的心霸占了,娘娘又是这样子……”
阿绸刻意压低:“小声点儿,别让娘娘听见了。我是担心娘娘的身子,不仔细调养,孩子会受苦的。”
我知道,她们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为了引动我的一潭死水。
我蜷缩在软塌上闭目养神,冬日稀薄的阳光流泻进来,淡淡的照了一身,地上花白得透明,宛然新生儿的嫩肤。
我无声的笑着,轻轻抚着小腹,仍是平坦的,却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孕育成长,是他赋予的生命。我会把孩子生下来,让他开心——我最后能给予他的,仅是如此了!或许别的女子也会帮他生育,然而这是他的第一个骨肉,他说,最好是男孩子,封他为太子,继承皇位。
思及此,我轻轻笑着,仿佛一个慈祥的母亲。
阿绸轻声步入,细细道:“娘娘,贵妃求见。”
我蓦然一愣,既而唇角缓缓拉开,轻微颔首。
不一会儿,上官蓉儿徐徐走进来,落落站立,眉目娟美如画,唇瓣淡淡粉色,雪白织锦轻裘裹身,白狐短毛衬得一张脸宛如雪砌。
阿绸引她坐在绣墩上,轻声退下。我冷寂的打量着她,不发一言,思忖着她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上官蓉儿并不因我的打量而有所局促,反而大方的让我看个够,片刻之后,她微微而笑:“此次冒昧前来,娘娘勿怪!娘娘怀有龙嗣,千万保重身子……”
我猝然缓缓的打断:“贵妃前来,只为这事?”
瞬间,上官蓉儿怔怔的,雪白脸上微有尴尬:“娘娘,恕蓉儿冒昧,您为何如此辛苦自己呢?陛下见您如此,亦是夙夜焦虑,恨不得代娘娘受罪呢!”
我幽幽道:“那就劳烦贵妃照顾、体恤陛下,让他开心,让他万事顺心。”
上官蓉儿轻轻一笑:“若蓉儿能做得到,蓉儿一定尽力而为。”她柔柔望着我,眼神明净,“娘娘知道吗?蓉儿做不到,无法让陛下万事顺心。陛下在香露宫,心却在毓和宫,半夜里,陛下时常喃喃自语,却只有两个字,娘娘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我摇首一笑。她的目光没有炫耀之意,她的神色只有淡淡的诚恳。
上官蓉儿淡然道:“陛下喃喃自语的两个字是:阿漫。娘娘知道这两字是何人的名字吗?”
心底一痛,我徐徐道:“我并不知道,或许你可以亲自问问陛下。”
上官蓉儿眼神飘忽,目光宁和:“有一次,我与陛下说起,陛下并没说此人是谁,只说,这个女子是他此生唯一的痛,他会用一生来等候,等这个女子回心转意。”
我不置一词,茫然的看着她,其实我不是在看她——我的眼底泛出些许泪意,眸光涣散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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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阙 声声慢(3)
上官蓉儿从毓和宫出去后,却没有回到香露宫。入夜,流澈净带着一列侍卫闯进庭苑,明火执仗,耀眼的火光照亮暗淡而凄迷的宫苑,照亮我单薄的身子,照亮他轩昂的身影。
此为一月来首次与他正面相视,他柔然望我,久久的,绵绵不绝似的,我目已成灰,脑子里回响着上官蓉儿的话语,眉眼渐渐的热了……
流澈净怒视伺候上官蓉儿的贴身宫娥,目光威严:“从实招来,如有半句虚言,朕绝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