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她也不再辩驳,直接认罪,该罚就罚,该杀就杀。
在她就要忍不下去的时候,李樯撑着腮笑了。
他屈着食指在胜玉鼻梁上蹭了蹭,软声道:“没事儿,就找你问问,毕竟你对雨灵乡比较熟悉。”
胜玉长睫颤了颤。
她知道,这便是这事要翻篇了的意思。
心缓缓落下之后,继而涌上来的是一阵空虚和失落。
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狼狈。
干尽坏事,还被李樯抓到。
简直就像一只脏兮兮的老鼠。
其实,她从前的几年就是这么像老鼠一样活过来的,虽然不至于大偷大盗,但是偷奸耍滑、看人脸色,她早已做得非常顺手了。
到处占点小便宜,才能捡到旁人指头缝里漏下的一点钱财,抱回窝里去妥妥帖帖地收好,谋划下一个天亮要怎么过活。
她之前并不以此为耻,或者说,她从来也没去考虑过这些问题。
只要能活着,孬一点儿又怎么样?
可是唯独在李樯面前,她不愿意如此。
尤其是李樯时不时对她说些很热烈的话,让她忍不住真有了一种幻觉,仿佛她还跟过去一样干净,还能做回从前那块无暇软玉。
但现在,这层幻想被揭开了。
她和李樯的差距分毫毕现地摆在眼前,李樯是手执利剑的执法者,而她是在界限边缘游走的肮脏鼠辈。
她竟还要这样的李樯来包庇她。
她真的……令人生厌。
“……胜玉。”李樯唤了她一声,刚刚刮过她鼻梁的手指移了上来,从她眼下蹭过。
胜玉抬眸看他,见李樯神情有些无奈,混着些许心疼。
胜玉坐在他面前,眼眶慢慢变得红彤彤的模样,终究让李樯忍不住心软了。
他干嘛非得吓她呢。
真是改不了的恶趣味。
他郑重道:“我错了。胜玉,你什么都没做错,不用怕,好吗?”
胜玉看着李樯,目光一时无法错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哄她。
明明她是犯错的那一个。
他不变得厌恶她,就已经是好事了。
可是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仿佛她是什么珠宝,生怕她会受到一点点伤害。
胜玉心里越发乱了起来。
李樯明亮的目光注视着她,里面盛满真挚。
“我没有别的意思,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对你说实话吧,这些日子,我发现你似乎有些奇怪,好几回找你你都不在,所以好奇而已。”
原来如此。
按李樯的说法,他肯定很早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