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饭,妈妈把两个煮熟的鸡大腿给燕子让她给她妈妈拿着,燕子不要,妈妈叫我拿着给薛姨,我包好放到书包里,领着菲菲上学去了,走出大门口我鸡腿就给燕子啦,燕子装她书包里。我喊了大青山一句,青山、移山跑出来,又找到王洪生唱着那首《星星盼月》,蹦着向高寨走去??走到高寨学校后面,迎面碰见高振军的母亲拉着架子车和几个妇女一起去拉什么?我走到她面前问道:“高大娘,拉啥去。”
“来上学啦。”高大娘又说:“拉麦秸去,你没看天阴了,喂牲口多拉麦秸少蹅雪。”
“你们组里分几头牲口。”青山哥问。
“五头都是马。”一个妇女接道。
“管骑着玩。”王洪生笑眯眯地说。
“你骑摔死你,那不是骑的马。”青山说。
“摔死你”王洪生回了一句。
“学校路口咋停辆?”我以为是送谭老师故意问。
“顾校长回来啦,站那一群人说话哩。”那几个妇女乱答。
“驾!”移山哥像赶牲口一样先自已跑走了。我们几个跟着跑向学校,学校大门口站着一群人,顾校长在说着什么?我们几个从人群里挤到顾校长面前,顾校长看到了我们,他的话语本能地停止了,顾校长拉着我的手,我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眼泪汪汪的,薛姨在一面呜咽着,我又看看站着的所有人,脸色阴沉沉的,好像天空的低云一样,要下雪啦,不,有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燕子去捞住薛姨,薛姨告诉燕子:“去小杉子也家,别给菲菲搁架,我啥时叫你,你在回来。”
“妈妈,你干啥去?”燕子问。
薛姨摇摇头没说啥?我想问薛姨,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凝视着我,我身上有什么破绽,我瞅了瞅自已,我什么也外露,也没什么好看的。不,不,为什么?为什么看我??为什么这样看我???我瞅了瞅薛姨,瞅了瞅顾校长,瞅了瞅蔡老师,我不敢问蔡老师,又瞅了瞅完老师“谭老师回来了吗?谭老师哪?”我问。
顾校长眼含泪水打转,一言不发。我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像谁也不先说话。
“完老师,谭老师回来了吗?”我看着完老师,完老师摇摇头。我又转向孙超华主任,他的眼泪就掉下来,我又问他句:“孙老师,谭老师哪?谭老师回来没有?”
“小杉子,谭老师再也回不来了。”孙老师摇着头咬着牙说。
“谭老师上市一中报道了,我明年就可以找到谭老师了。”我说。
“小杉子,谭老师,谭老师死了。”孙老师话音没落。我放声大哭,只感到空中响个炸雷,眼前金花四射,身体发抖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喊着:“谭老师?谭老师?”
我哭,大家哭;天哭,地哭。从大声到狂嚎,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有人堆我,有人摇我,有人安慰我,有人劝说我,我都没理睬,我坐在地上揉着凄迷的双眼。顿时,我感到头晕了当天下午放假,移山哥在高寨找辆架子车,好些学生把我拉回家了,燕子也跟着上去啦。
下雪了,天空下起了雪,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到我家后,门锁着,妈妈不在家,有的喊我妈妈,有的去找我妈妈,妈妈回来后,把门锁打开,叫我让床上睡觉,妈妈急忙打开柜找钱,钱攥手里,急忙对移山说:“看好小杉子,他们在学校等着哩。”
“妈妈,我也去,学校门口有车。”我说着想下床,被王洪生按住了。
这是我爸爸跑了回来,抓起一个褂子穿着,嘴里说着:“快走,老师都在学校里等着咱啦。”
“我也去,妈妈,我想谭老师。”我把王洪生推开,站了起来,没走几步跌倒了,王洪生使劲拉我,几个同学捞住我。
妈妈过来打去我身上的土说:“你别去啦,睡觉。”
“你快点,不叫小杉子去啦。”爸爸催道。
妈妈摸下我额头,又用嘴唇挨下,大叫道:“小杉子也爸,快拾到架车子给小杉子看病。”
“老师都到齐了,你还不走。”爸爸又催。
“你来抱小杉子,讲我的儿子。”妈妈哭了回来。
“我不要紧,去看谭老师。”我大声喊。
这时爸爸走过来,抱起我一看:“呀,脸这么红,快点,快点准备好车子。”爸爸把我放在架车上,叫几个同学推着,向乡里医院跑去?妈妈把事安排好,一路小跑赶上了我们。
(乡村娃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