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逐浪顿时也顾不得哭的乌七八糟的脸,就和陈天扭打在一处,死活不肯掏钱。
“好了,都别闹了,影响长老作画。”
青木站在吴鹏威身后,双手拢在袖子里,微闭着眼。
铁逐浪和陈天同时闭嘴,收住了手脚,对于这个已经达到千人斩境界的长老,他们二人向来是有很些畏惧的。
而青木说完话,则又如同一个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的站在吴鹏威身后三步之处。
他的脸上不再是枯黑之色,已经开始泛出淡淡的红润,肉也长出来一些,被吴鹏威修改过的“般若心决”极大的改善了他身体内部气机,如同老树重新焕发了青春。
又过了片刻,吴鹏威终于将画做好,他微带着笑意,收住了笔。
铁逐浪和陈天凑过来看,只见一张铺置了整整大半个桌子的白纸上只有漫天的枯叶和雪花,洋洋洒洒的,虽然看上去极为动人,但实在是有些怪异。
“长老,你这画的什么?落叶和飞雪?”铁逐浪有些疑惑,他虽然是个老粗,但也知道作画的人总该画些花花草草,要么就是山河人物的,哪里有只画落叶和雪花的,这不是糟蹋时间么?
陈天倒是另有看法,摸了摸下巴说:“长老,这画未必能卖上好价钱啊。”
吴鹏威没有回答,转过身来问青木:“你觉得如何?”
青木睁开眼,看了一会儿,又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我只看见无数的刀气。”
吴鹏威淡然一笑,将画笔搁置于桌上。
陈天和铁逐浪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再凝目看那画卷之时,忽的眼前就是一变,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刀光扑面而来,那枯叶化作了狂烈的火,那雪花却犹如轻盈的水流。
一动一静,犹如两把锋锐的快刀,刹那间就挥舞出了数百下光影。
二人只觉得心头一寒,似乎在这么一瞬,已经给砍成了七八十块,连挡的反应都来不及作出,正当他二人心中惊骇之时,眼前刀光一散,一切又恢复如常。
桌子前的吴鹏威已经将画卷收起。
“把画捆好了,送往‘金步摇’老板之处,就说权当我的赔罪,他要是问起,就告诉他这画叫做‘刀影’。”吴鹏威将画递了过去。
陈天小心翼翼的接过,仿佛那不是一副画,而是一把刀。
“长老,为啥送他,这画肯定值好多钱了,你一张画在武王城,现在都上六万两了。”铁逐浪不服,为啥人家追着屁股打,还要过去和人家赔礼。
吴鹏威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旁的陈天却抬手敲了铁逐浪一个爆栗,破口大骂:“你这头蠢猪,长老怕过谁来,长老不过是不想横生枝节,这‘刀影’之画,哼,一是赔礼,二是立志,告诉对方,再相逼就鱼死网破。”
“去吧,别浪费时间了,早去早回。”吴鹏威挥了挥手,催促陈天早些离开。
陈天将画放入竹筒内,钻进漫天的风雪之中。
屋外雪势正浓,急匆匆赶回来的王恒和王七与陈天错身而过。
二人进屋之前,先在走廊上抖落了身上的积雪,这才进来。
“长老,刀给你买来了。”王恒呵了口暖气,双手搓了搓,将怀中的长条物事打开,露出了一把造型精致的带鞘长刀。
吴鹏威将刀取过来,抽刀出鞘,只见一股寒光扑面而来。
刀身狭长如秋水,明汪汪的,照的人眼光难以直视。
“这是武王城内云荒墨家最好的刀,我和移家的商号掌柜墨迹了半天,最后抬出长老您的名字,人家才勉强同意八千两银子卖出的了,这还是亏了王七会还价,否则,一万两未必能拿的下来。”王恒在一旁解释着。
王七却一个劲的假谦虚:“哪里哪里,全是长老的面子好使。”眼中却有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好刀。”吴鹏威赞了一声,目光下移,刀身的吞口处果然有云荒墨家的字样。
王恒却不无担忧的看了吴鹏威手中的刀一眼,犹豫了片刻,才问:“长老,明天和零比试,你有信心么?他可是狂刀门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弟子,手中的刀意通妖,你和他比刀,只怕会有性命之危吧。”
他说的断断续续,其实心里却想说,和人家玩刀的祖宗比刀,这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