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生惊得不敢再语,虽在王府已呆了十几年,也深深了解这位冷面王爷的脾气。他投给白芯蕊一个求全的眼神,便“咚”地一声跪下地去,低垂着头不敢抬,“奴才照顾不周,请王爷恕罪。”
还没等闽皓扬训斥,那旁的白芯蕊便欲从他手掌中挣脱坐起。闽皓扬侧过头,有力的双手愈抓得紧了,却还是一双清冷的眸子,“不要动!”
白芯蕊微微疼了一下,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王爷,妾身无碍……”
“怎能无碍!我看看!”凌厉的语气里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若即若无的关切。
闽皓扬顺着白芯蕊的腿把裙角掀开,白皙的腿上此刻已经红了一片,竟像落日一样惨淡绯染。张开的伤口正张牙舞爪地大肆炫耀,让闽皓扬的眼底一片兵锋云涌,暗云压城。他的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不知道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所触碰,压抑得喘不过气。白芯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吩咐下去,叫赵大夫速来一趟!”白芯蕊怔了一下,她没有听错,闽皓扬的语气里竟隐藏着一道感伤。
待李华生退下后,寝殿里便只剩这一对爱恨纠缠的夫妻。
闽皓扬仍是双手紧紧抓着白芯蕊的手臂不放,他想不出,白芯蕊的心底到底在想什么。一次次的驱逐,一次次的耳光,竟还是赶不走这个执拗的女子。他没有办法再压抑了,他没有办法再掩藏了,两行清泪双双在苍锐深沉的脸上划出浑浊的痕迹。
白芯蕊见闽皓扬竟也能为了她这般,心里不知悲喜,“臣妾心甘情愿为了王爷,恳请王爷答应臣妾一件事。”
“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臣妾恳请王爷莫再赶我出府,臣妾愿生生世世追随王爷。”
闽皓扬注视着白芯蕊坚定的目光,一时哑口无言。
白芯蕊见他这般犹豫,心中一寒,莫不是在蓄势谋发,仍难逃一打。
闽皓扬抿了抿被泪水沾染的唇,含情脉脉地说道,“我又怎会再赶你,以后都不会了。”
不知是喜还是喜极生悲,白芯蕊却也涕零了。
她正打算用纤手拭去这泪的时候,一个温暖的唇便凑了上来。白芯蕊反应不得,便沦陷在这温柔的漩涡里。柔软的唇互相抵碰又相融在一起,连着两颗心亦交缠任谁都无法挣脱。
正在二人缠绵之际,门外咯吱一声响进来两个人,只见其
中一人愣在原地,旁边跟着表情怯怯的总管李华生。
闽皓扬从白芯蕊的丹唇上离开,转过脸去见是云霓裳,脸上恢复一片无边无际的茫茫雪山,“你来干什么?!”
云霓裳怔在门口还未从刚才所见那一幕中回过神来,只听李华生在旁边接话道,“王爷,世子回来了。”
白芯蕊一听是恒儿,纤眉微展,急忙问道,“恒儿?在哪?”
“遵云夫人,哦,是云贵妃之命,已经被安置在贵妃先前的寝殿了。”李华生还是改不掉对云霓裳的称谓。
闽皓扬没有多看云霓裳,脸上寒冰如霜,“在那废宅作甚!等下把恒儿带过来。”
云霓裳穿着一身素色貂裘,咬着樱桃似的红润的嘴唇,素净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妆补的惨白,轻轻一唤,“王爷。”
此时的闽皓扬已经对云霓裳心灰意冷,自她决定跟皇上后,这个当初爱之深切的名字便在心里一笔勾销了。云霓裳已不再属他,不论身,还是心。是自己错眼看人了吗?
云霓裳见闽皓扬不应,旁边的白芯蕊亦被他牵着不放,心底,难道这是错觉么。
“芯蕊,等下让恒儿去听寒院陪你,你不要着急。”言语里尽是暧昧与关切。
在一旁的白芯蕊只轻轻应了一声便被闽皓扬扶着躺下,额头边的垂发被闽皓扬的手勾了勾,被这柔情温暖得动弹不得。
云霓裳看在眼里,怒火中烧,想这白芯蕊何时在王府里得了势?还把恒儿送到听寒院,难道连恒儿都被这个女人蛊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