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芯蕊翻过身将医书挡在自己的脸上,语气丝毫不求饶,“我何曾骗过你?莫非你不想知道我与那老板娘偶遇的事迹了?”
闽皓扬停顿了一下,缓缓摇头,唇边似有似无荡起微笑,“原来你还有这事要挟我,好吧,你先告诉我,我再教训你不迟。”
白芯底冷冷一哼,你既然这么想知道,还说要教训我?!她透过眼角的光芒见闽皓扬的手指慢慢收回,便将面前的医书取了去,正对上闽皓扬稳摄心神的目光。她淡淡一笑,道,“她是在药铺帮大夫看店,而且平日施药救人。”
闽皓扬此时已恢复了平静,眼中精光一闪,“那你可见她模样?”
白芯蕊见他狐狸尾巴终于露出,问那老板娘不过是想知她是否乃天仙容颜罢了。她微微撇嘴,假装薄怒,“你岂不是喜欢上了人家?”
这一举一动皆映在闽皓扬眼中,他嘴角笑意微勾,无辜之余带着几丝深情,“怎么会?我只是对那小二的说辞有些好奇罢了。况且既然有你,我怎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白芯蕊知他不过玩笑,回过眸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好吧,我便告诉你,其实那个女子脸上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面纱?”闽皓扬眉头一皱,心中顿时冒出无数的疑惑,盘旋不去,“一个女子,为何要戴面纱?”
“其实我也问过她,不过是自卑自己的容颜罢了。”
闽皓扬近日以来萦绕心头的心结,在白芯蕊的一席话中依旧未曾拨开云雾。他此时眼前仿佛浮现出一位面纱女子的容颜,渺远,凄清,妩媚,娇姿,全掩在那一双秋水无痕的眸中暗暗停驻。
白芯蕊见闽皓扬思绪早已飞至九霄,知他不过是在幻想那面纱女子的模样,心中却无丝毫醋意。她将那本医书在闽皓扬的眼前轻摇,淡淡道,“她自会来此,你便等着见她吧。”
闽皓扬在白芯蕊的耍弄中回过神来,见一双微挑的眸子正目不斜视地望着自己,颇有几分犀利的味道。他嘴角露出极浅一笑,幽幽道,“你竟也越来越神秘了。”
时至正午,闽皓扬已告知客栈小二将饭菜端上楼来,便不再劳累下去一趟了。他躺在榻上悠然地轻抚着怀中白芯蕊的发丝,温凉柔顺,软如丝缎。白芯蕊则不去看他,手指不停地翻阅着那老者送与的那本医书。
这是白芯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读这卷医书,直到此时,她才得知,原来这本医书的名称唤作——“愚医论”。愚医,应是那老者的自嘲。他既如此称谓自己,想必是因未能制出瘟疫良方解救百姓,故送与自己的评价吧。
白芯蕊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医书翻在扉页,上用蝇头小楷书写几行,“生为将相,退为医人。志
在济世,愿闻百音。”寥寥几字,将那老者肝胆赤心,尽在中现。
白芯蕊脸上慢慢泛起敬重之色,往后翻阅了几页,见其上记录着回炙,碧椤,草乌,甘遂,马钱子,断肠草等各种剧毒之草药。看来用毒克瘟疫之源,不无道理,那老者也有过此种想法,应只是寻不得最合适的一种而已。
“咚咚”的几声响,只听得一个女子的细细莺语从门外飘来,“客官?”
白芯蕊从闽皓扬的怀里离开,丢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是让他前去开门。闽皓扬起身下了榻,披上一件外袍,慢慢向屋门走去。“吱”的一声,闽皓扬开了门,只见门前正立着一个女子,她身材姣好,一双美目艳艳动人,长得颇有韵味。
那女子缓缓开口道,“公子,您的饭菜。”
榻上的白芯蕊偷偷瞥了不远处的闽皓扬一眼,见他背影不动,仿佛被什么东西所触动得说不出话来。闽皓扬虽表面上风云浅淡,但是眸底却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和惊异,愣了片刻,立即回道,“哦,好,姑娘请进。”
那女子步履翩翩地踏进屋去,低手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抬眸无意间见榻上的白芯蕊,眸中眼底浸透了温柔的神色,“白姑娘。”
白芯蕊在她还未进来时,便从方才的声音与闽皓扬的反应猜到是客栈老板娘夏嫣。她起身走下榻来,唇边泛起笑纹,“原来是老板娘大驾光临。”
闽皓扬关上屋门趋步走了过来,见她连带面纱,心中也应猜到这位便是小二和白芯蕊口中提及的老板娘。他见二人正在打招呼,惊讶之情顿时溢于言表,“你们认识?”
白芯蕊冲他一笑,忙引见道,“这位便是此间客栈的老板娘,夏嫣姑娘。”她转而对那面纱女子道,“夏姑娘,这位便是我的丈夫。”
面纱女子娥眉一展,略一福礼,“见过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