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依言执了静妃的手便往外走去,静妃略有些不安之色,想说些什么,窥着太后的神色终不敢开口,踌躇半晌还是去了。
惠妃瞧着皇后和静妃的身影出了宫门,方对太后道:“儿臣也没有听的很真切,只听穗子说什么红花还有鸡蛋什么的,只说了这些陈嫔就捂了她的嘴,两人到内殿去了,额娘,红花是什么花?”
我和太后听到红花二字已是惊在那里,半晌说不出话来,惠妃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和太后,亦不敢再说什么。
过了片刻,太后对惠妃正色道:“乌兰,今儿听到的不许向任何人说起,连皇后和你姑姑都不能说,知道吗?”惠妃懵懂的点头,又撇嘴道:“姑姑那样凶,我才不和她说呢。”
太后又叮嘱道:“和谁都不能讲起,好了,你去找皇后吧,记得额娘地话儿。。奇书…整理…提供下载。”
惠妃见太后一脸严肃,忙应着自去寻皇后。
天边一抹血迹般的残阳停留在暮色里,忽一阵微风卷起满地黄叶堆积,我不由打了个寒噤。
太后唤来苏麽麽,怒道:“你去咸福宫传了穗子来。”
我醒过神来,忙道:“额娘,好端端地忽然传了穗子来,岂不叫陈嫔疑心吗?没有弄清楚事实之前,还是悄悄行事地好,莫要打草惊蛇了。穗子一向与咱们宫里的翠萍交好,不如叫翠萍寻个原由唤了她来,再细细地审问岂不好?”
太后叹道:“额娘都给气糊涂了,还是你想的周全,就依你的话儿,苏茉儿去吧。”
当翠萍硬扯着穗子到慈宁宫园子的时候,我和苏麽麽正端坐在西暖阁里头。
穗子瞧见我们有些惊诧,原本是以为来帮着翠萍绣帕子的,却不想看到我们,忙跪下道:“奴婢给四格格请安。”又对苏麽麽福身道:“麽麽安好。”
苏麽麽素日待宫人们宽厚,此时却是寒霜敷面,冷冷道:“你好大的胆子。做出那等事儿来,皇后也知道了,如今命四格格来发落你。还不快认罪?”
穗子本心中有病,被苏麽麽一诈。慌着跪下道:“奴婢,奴婢。。。。。。。。。。。。。。
只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镇定道:“奴婢不知做错了什么,还请格格和麽麽明示?”
我冷笑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和你讲吗?你只说知罪不知?”又心念一动,道:“红花之事总该无须我说吧?”
穗子一听。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厉害,浑身发抖,眼中流出泪来,颤抖着双唇道:“奴婢心里是极明白的,这件事早晚会被人知道,总是瞒不住地。”
我和苏麽麽对视一眼,苏麽麽道:“咱们皇后娘娘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凡事只愿息事宁人。如今交到咱们手里也是看着你素日小心地份上,有心酌情发落你,你只细细说来。咱们听了也好有个计较。”
穗子满面泪痕,无力的道:“奴婢知道自己个是犯了弥天大罪。死有余辜。不敢再替自己分辨。奴婢夜夜无法安枕,死了倒解脱了。”
苏麽麽一愣。我略一思索忙道:“就算如此,你总该有未了地心事,你将事情原委再说与我听一番,或者我看在你被迫无奈的份上,哪怕无法开赦你,总能替你了了未了之事。”
说罢,细细察看她的神色,只见她双目一亮,便知此事有望。
原来,宛宁身怀六甲之时误食红花,差点流产之事果真是陈嫔所为。
我只不解道:“索大人是办案高手,查了许久竟没有一丝头绪,那红花究竟是如何放进红糖水中的?”
穗子垂下头低声道:“红糖水里没有红花,红花是在鸡蛋里头。”
我和苏麽麽听的越发糊涂起来,穗子幽幽解释道:“陈嫔娘娘出身寒门,她家便靠饲养鸡鸭等贩卖度日,有一天,她突然给了宫里地太监几两银子,吩咐弄些鸡来养着玩,还叮嘱了只要母鸡,这些鸡是陈嫔娘娘亲手养的,奴婢因见陈嫔娘娘总是在鸡吃的碎草中放大量的红花,便问娘娘是何道理,娘娘只说她一向来癸水之时,腹痛难忍,惟独服了红花水要好些,却又受不得红花的气味,因而叫鸡吃了掺中红花的草,产下的鸡蛋里也就有了红花的药效,后来娘娘几乎只拿了红花来喂鸡。那一日静妃娘娘华诞,太后命御膳房到畅音阁伺候着,娘娘说她胸口闷,又不好不去,过会子让御膳房的人做了蛋水来用,便让奴婢拿了那些鸡蛋去换了御膳房中备地鸡蛋。贵妃娘娘要用红糖蛋水的时候,也只能用了那些鸡蛋,奴婢很害怕,想要阻止,陈嫔娘娘却不许,过后,奴婢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静妃娘娘和陈嫔娘娘算计好了的。”我和苏麽麽面面相觑,恐怕任谁也没有料到那红花竟是这般神不知鬼不觉被放进去地。
穗子哭道:“奴婢心里怕极了,生怕露出什么破绽来,今儿在格格和麽麽面前说出来,倒觉得舒坦了。”
我原本怀疑过,却不想惠姐姐真的与此事有关,那照这样看来,四阿哥地死多半与她和陈嫔也有着莫大地关系了。
苏麽麽又问道:“你去御膳房中换鸡蛋,难道就没有人发觉吗?”
穗子道:“御膳房一个打杂的小太监和奴婢是同乡,平日里相互照应,奴婢是央了他偷偷换地。”
我忽道:“这样做是谁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