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对方未经询问,怎生就将自己认将出来。
“属下庐阳陈氏,特来投奔圣子阁下,尚乞收留。”白衣女子似欲弯身鞠个全躬,又好似不习惯,于是依然直身抱拳说话。
李淮兴身处白驼山下养马,却兼着调讯统计一职,长年缉录编纂江湖琐碎,闻言道:“庐阳陈氏,莫非是鹰弓拳陈老师的后辈?”
“不敢称老师,陈立山正是家父。”白衣女子答得不卑不亢。
李淮兴道:“令尊年轻时颇擅骑射,又才华横溢,后巧合家传武学,独创鹰弓拳,从此响誉大江南北,鹰弓拳不愧为武林一绝。”
他说话时,驱马拖车向前进了一小段,马头与欧阳刻等并立。
这话是为了解释给少主听,却令白衣女子眼中一亮,问道:“阁下……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我是少主家奴,贱名不足挂齿,那么陈家大小姐,你既声称投奔圣子,何不通上名来?”李淮兴反问。
“对,你叫什么名字?”欧阳刻饶有兴味地问道。
“小妹……属下单名一个玲字,早在月前便与家父商议妥当,特来向白驼山圣地投诚,尚乞圣子收留。”
这话陈玲说到第二遍,或许因为年纪轻,她兀自长身笔立,怎么看都是分庭抗礼之态,毫无投诚的谦卑之意。
欧阳刻淡淡一笑,道:“本座非绿林寡头,投诚就大可不必,我等急于赶路,就不去贵府拜访了,闲时有暇,你可率人前往临安府牛家村,或有机缘一唔,那么——”
他又拱了拱手,意示询问,“就此别过如何?”
“未知圣子一行去往何地?属下可携从人随行,沿途打点客栈歇息等杂务,稍效微劳。”陈玲还不想放弃。
欧阳刻哈哈笑了几声,道:“那可不敢劳驾了,我等去的地方成员较为复杂,是地又不喜见生人,你等随行甚是不便……这道上剪径的小贼尸身,就有劳贵属稍事收拾了?”
“为何要收拾?”
陈玲目光匆匆掠过这满地尸体,语声和神色都满是不解。
欧阳刻苦笑,道:“管杀不管埋可有些不妥,这些尸身躺伏时久,禽雀虫刍叮咬发臭发烂,便是引发瘟疫之源,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地距贵府又不在远……”
“哦,我懂了,多承圣子赐知……圣子放心,属下会处理妥当的。”陈玲应声,神色间微现明悟。
果然是初出茅庐,啥也不懂!
李淮兴驾车先前,欧阳刻纵马紧跟其后,沈涛、岑继云的双马则隔着二十多米骑行跟随。
这个陈氏带着数十具远程弓射武器,不得不防,而且防备姿态做得明目张胆。
行出数里后,原野上都已看不见陈玲那伙人了,沈涛二人才急驰赶上,与少主并驾齐驱,与李淮兴的座驾也仅数步之遥。
“陈家是什么来头?”欧阳刻问道。
李淮兴道:“没什么来头,中原一个小山门而已,只是骑射之功较为出众,江湖道上的多半不便冒犯。”
欧阳刻道:“那就是很厉害了?自卫反击,也就是防护力很强?”
又忍不住发笑,道:“府院周边密密麻麻布列着弓箭手,那确实,高手也不便擅闯!”
李淮兴“嗯”了一声,没说话。
“却为何要向我白驼山投诚?看这小姑娘的状态,似也有些意向不明。”欧阳刻嘀咕。
沈涛忽道:“兴许是遭了大敌了,远患近忧相加,或令陈立山紧张起来,不得不做下一步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