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想想该怎么跟裴青临解释她有些烦躁地揉了揉脑袋,没留神被几个女娘拿住了,她们嘻嘻哈哈地又把她拖进船内拼酒去了。
这么玩闹就闹到了暮色将至,还是掌船的人怕夜里行船不安全,强行将女孩们送回了岸上。永宁硬抱着沈语迟不让她跑了,还得王府里的侍女嬷嬷们来拽她才肯放人。
沈语迟喝的已有五分醉意,被夏纤扶着上了马车。夏纤陪着她坐在车里,小声道:“大娘子,这路好黑啊,奴瞧着有些吓人呢。咱们今儿来游海可没带几个侍卫啊。”
她和其他的女娘们都不同路,沈府离海边又远,还要走一小段山路。沈语迟脑袋昏昏沉沉的,扶额道:“有什么吓人的,这朗朗乾坤的,就算有刺客,也不可能刺杀咱们这些女眷。”
事实证明,做人还是不能随便立fg,她话音刚落,马车就猛地顿了下,马儿受惊之后的长嘶了声。
她脑袋还被酒气搅的昏沉着,有些迷离地睁开眼:“怎么了?”
夏纤短促地轻叫了声,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回答她的是一片刀刃相接的乒乒声。
沈语迟出事的时候,裴青临正在屋里练习书法。
他的字体不像平时教课时那般清隽秀美,此时的一笔一划,皆是铁画银钩,显出与平日截然不同的大气凛冽来。
卫令在外轻轻敲门,他抬眸:“进来。”又问:“大娘子回来了?”
卫令踌躇片刻,还是照实说了:“沈娘子怕是不能按时回来了。”他飞速道:“方才我才出去,就看一个沈娘子身边的侍卫受了重伤,连滚带爬地跑进沈府,我看沈娘子怕是出了意外。”
他想了想,又补了句:“八成是楚家干的。”
‘啪’一声,裴青临手里的笔断成了两截。
他闭了闭眼,撂下一个字:“找。”
他对沈语迟的感觉很复杂,自己都不知道当中饱含了多少思绪,但有一点他是肯定的——他不希望她出事。
他的东西,也轮不到别人来处置。
卫令瞧他大步出了书房,皱眉:“我们去找就是,您不要掺和此事了吧?您”
他后半句还没说完,裴青临就做出了让他更意外的动作,他旋身展臂,做了一套极复杂的功法,随着自身的动作,骨骼开始咯吱作响,额间冒出细汗来。等他做完这一套功法之后,身条又拔高了几寸,身形也与方才大为不同。
按照沈语迟平时的目测,他估计得有176左右,这么一拔高,又长高了10厘米,委实称得上修长挺拔了。
卫令满面错愕:“想不到您的缩骨术练到这等地步了!”天地分阴阳,人类分男女,一个人想伪装成另种性别自然不易,他想让人不起疑,就不得不这么做,只是代价也不小,缩骨术难练不说,平时用了缩骨术之后,自身的功夫只能发挥十之三四,若想使出全身本事,必须先破了缩骨术。
就为了个沈语迟,他至于这般折腾吗?
卫令看起来是真急了,紧皱着眉:“您至于这般吗?缩骨术本就要配合药物进行,您这般强行”后半段他不敢再说:“让我去吧,我一准把人给您带回来,您何必亲去呢!”
“倒也不全是为了她。”裴青临随手取了件黑色大氅套在身上,慢条斯理地笑笑:“只是想起来,自己很久没见血了。”
第23章
沈语迟就记得自己眼看着情势不好,当机立断地跳下了马车,拉着夏纤往前跑了一阵,不料却还是给人逮住了。她一下子被敲晕,捆结实了带走。
等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绑在了凳子上,她借着幽幽燃烧的火把观察了一下情况,就见自己身处在一间密闭狭窄的小屋里,墙上还挂着皮鞭烙铁等刑具,沈家也有类似的地方,不过多是用来动私刑惩罚下人的。
她本来昏沉的脑子瞬间清明起来,这时小屋的门一下被打开了,楚夫人也不遮掩什么,她提着一盏风灯就走了进来,眼珠子直勾勾落在沈语迟身上。
沈语迟本来是胆怯的,不过她大抵能猜到楚夫人为何绑她过来,经过前几回折腾,她多少也历练出来了,并没有怯到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楚夫人,前几天我知道你哀思过度,我也懒得跟你计较。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不要命了?!”沈家如今混的再不怎么样,好歹也有爵位保着,楚夫人委实是疯了才敢来绑她!
楚夫人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大好,听她这么一说,更是面色狰狞:“哀思过度?倘不是你,我的孩子怎么会死!”
沈语迟道:“你说的是什么疯话?楚淇又不是我杀的!你有能耐上山剿匪去啊!”
楚夫人鬓发蓬乱,重重一啐:“我呸!我儿素来机敏,怎么会跑到山上被山匪所杀!他的死定和你初七的时候跟踪他有关!”她上前几步,紧紧掐着沈语迟手臂:“快说,那日你到底对我儿做了什么!”
沈语迟手臂被她捏的生疼,她见楚夫人精神状态不正常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毛。
楚夫人见她不言语,从墙上取下一把硝制好的细长皮鞭,交给身边一个面相严苛的婆子。她神情凄厉阴狠:“我本来没想如此,是你逼我这么做的。”
沈语迟眼看那鞭子要落到自己身上,倒是急中生智,她忙叫了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