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修长而匀称;像他的一样。连动作都很相似,似有似无地悠闲搭在方向盘上面,看着根本没用什么力,却又感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凝视着前方的眼神也有点像;带些不经意的、毫不在意的专注,给人感觉他根本没有在盯着道路认真开车,可是车子却开得很稳……
“你总是这么看我,我会认为你爱上我了。”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眼睛仍旧盯在档风玻璃上,左手利落地打了个转向。
思绪飞扬的女人被忽然敲醒,不由得红了脸,连忙低了头;却迟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连讲话都像,突如其来的、让人难以接受的坏意和……温柔。
一路上,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可是在这样刻意的沉默里,孟苡蝶却一点也没觉得尴尬。
依着她原来面窄皮薄的性子,早该搭讪着寒暄几句家常,来逃避这一车厢的紧张气氛;可她没有。她觉得那是种浪费,现在坐在这个人身边,她就应该珍惜每一秒钟来享受这种感觉;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本能上她就认为,坐在她旁边的这个男人,这一路上也在思量着她。没有理由,他释放出的气场就是这样。虽然一眼也没瞧向她,貌似闲庭信步般不快不慢地驾驶着车辆,她知道其实他在思量着她;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
沉默,一直到男人把车子驶进小区停稳在车位上才被打破。
孟苡蝶正准备提起袋子道一声谢的瞬间,男人扭过头来,对她说了一句话。
“你现在有男朋友没有?”
对于陌生人而言,这种毫不礼貌的针对隐私的大胆问话,换成从前的她,早该跳着脚躲掉;可是如今,她却只觉得再理所应当不过。这就这样子,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子。
恍忽中,不惊不喜的女人并没有给出回答。于是男人接着又说了一句。
“如果没有,跟我在一起。”
他的眼睛里,有光亮在闪动,那是绝对自信的人并不刻意就能流露出的倔强;语气并不严肃,倒像是商场里拿起一样东西跟售货员说‘把它给我包起来’时该用到的口吻。只是孟苡蝶却又再一次发现她自己了悟那眼神里的认真。
就像某一次,当她问到林天翔为什么会喜欢上自己的时候,那男人带些戏谑的眼里明媚着一室的春光,低声咬着她的耳垂告诉她‘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想跟你上床……’
如果是十年前的她,听到这些荒诞不经的话,唯一的反应只能是完全忽略、彻底逃避;就像她曾经在那个寒冷的夜里对第一次向她表白的林天翔所做的一样。可是十年后,当经历了这样深入骨髓的爱情之后,她早已能够波澜不惊地神色如常。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深爱着的那个人之外,跟谁在一起都是一样;除了那个人之外,任何爱的言语,都跟讨论天气没什么两样。
孟苡蝶无力地挂上一抹微笑,没有羞涩、没有抱歉,反倒像并没打算买东西的顾客对热情兜售货品的商家所做出的回答,礼貌而平淡,“不用了,谢谢。”
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发了一晚上呆。直到该洗澡睡觉的时间,她才发现原来这一下午的采购遗忘了最急需的沐浴露。从桌子上拿起钥匙和零钱,准备到楼下的小店里买一瓶回来应急的女人,在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愣在了当场。
电梯间靠近消防通道的墙面上,斜斜靠着一个男人,低着头在抽烟;当大门打开的那一秒钟,他抬起了脸,竟然是林天翔……
孟苡蝶下意识地退回了房间,门被快速合上。背顶在门上,手中紧握的几张零钞已是被揉捏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这样?已经严重到产生幻觉的地步了么?满脑子想着他,已经不够了;现在还要加上这逼真的幻觉!夜里大片大片做着关于他的梦、白天总是不自然就想起他的某句话、原本以为随着时间会慢慢减轻,可是现在竟然连幻觉都出现了。
她的日子要怎么过?她会被自己逼疯的……
摊在脸上的一双无力的手,还是缓缓放了下来,扭在门把上。即便是幻觉,她也想再仔仔细细望一望,比在梦里清晰的脸;还是忍不住再一次把门打开。
朝思暮想的、挺拔的男人,就站在眼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他已经抱过她关上了大门。
“你说,你又把我抛弃一次,这下该怎么罚你?”
林天翔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脸,她惊讶着不敢相信的表情下,眼泪早已先过语言径自滑落。
等不到这女人的回答,他的唇只好先做出表率;贴在那颤抖的两扇淡粉之上,耐心地辗转安慰。她的、微凉的、咸咸的液体挤进了他们的交错,缠绵在两个人的唇尖,那是爱的味道……
林天翔多想抱起他的女人,告诉她‘你不用这样,我们可以在一起;没有血缘关系,没有一切问题’;可是这些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考虑了很久,不是一天两天,可他没办法;他所爱的女人,正是那个被残忍地强加了一个儿子的男人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正是因为这件残忍的事而不得不与最爱的男人错过一生的可怜人……
他说不出来;不论他的母亲曾经对别人做过些什么,那个在万般艰苦中咬着牙把他生下来、不惜昧着良心欺瞒她所爱的男人的女人,所做的也还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即使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怨她、怪她,唯独他没有这个权利。
他没有权利指责她、他没有权利把她推出来让别人指责、而仅仅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爱情。
“你为什么还要来呢……”孟苡蝶离开他的唇,垂了眼不敢再瞧向他。
“那你为什么要跑呢?嗯?”男人全身紧贴着,把她压到了墙上;他用了力,身下硬生生的事物抵在她的小腹,两只手却箍在她臂膀两侧,孟苡蝶只是觉得一下也动弹不得。
被笼罩在这男人尴尬体温下正犹豫着如何做答的女人,忽地被男人拔落了她的开衫。即将入秋的夏末,她只穿了一件家居的睡裙,因为要下楼买东西的缘故在外面套了一件开衫;这一拔,却是被他扯偏了领口袒露出半个肩膀。
“你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男人的么?”他身下的热物隔着裤料一下下抵触在她的小腹摩挲;头却俯下来含住她的肩膀,他口中湿濡的温热和灵巧的舌齿烫得她发抖。
强自忍着阵颤,孟苡蝶挣出双手推拒在男人胸前,闪躲着男人的侵略。
“你忘了我,像从前一样找一个能爱的女人,好好生活,不要这么辛苦。我真的什么都给不了你。”
“你想让我找谁?”林天翔显然被她激得上了脾气,抬起头挑了眉问道;双手却毫不客气地顺着睡裙的底端钻了进来;竟然没有贴身的束缚!获得这一认知的两只手瞬间抚上了她胸前的两朵蓓蕾;拇指轻轻拔弄着那已经挺起的爱蕊,拔拔按按,指端下的女人娇喘连连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