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谷留在医院善后,解除障眼法的病房留下一堆烂摊子。他控制了清洁护工,打扫清理,同时办好元若兰的出院手续,更改病例,一直折腾到次日中午。
他走出医院,正午的日头被云层遮挡,挡住了部分炎热,琴乐出现在医院大门口,他欣喜地走过去,眼里又惊又喜。
“乐儿,你怎么会来。”他口气中的局促和小心翼翼触动了琴乐,她不禁打量起眼前这个年近古稀的男人来。尽管摄魂师葆有青春的能力比其他人强,他看起来也不过四十来岁,但经年累月的沧桑却在他眼中深深打下烙印,轻易驱散不开。
“就,就是来看看你这边处理完没有。”
“哦哦,呵呵呵。已经搞定了,不用担心。”
“那,回去吧。”
“好。”
最终,她想要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从万蛊门一路以来,他对自己的关心虽然笨拙却真真切切,她看在眼里又不知怎么回应,只能逃避。好不容易听了卓梓辰的劝说,下定决心准备找他聊聊,真一见面却无从说起。
“乐儿,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眼看宾馆就要到了,元谷开口道。
“我……”她脑里走马灯般扫过最近生的一切,“谢谢。”谢谢你不顾性命来救我,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用我不知道的方式默默保护着我,谢谢你在和五元坊对峙时,救了卓梓辰,否则他支持不到叫醒若兰姐姐醒来的那一刻。
“父女之间,何必客气。”
“你不生气吗?”
“气什么?”
“气我骂你,不理你,甚至……”
“从你出生,我就没尽到几天做父亲的责任,你骂的都对,我哪有资格生气。”他神情落寞,眼眶泛红。
“我明白的,你不认我是怕过早破了封印,害了我,对不对?可我却被负面情绪控制,差点儿杀了你。你骂我吧!打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只想到自己,我太自私了!”她抓起他的手,朝自己身上砸,却抵不过对方的力气。她脸上挂满泪痕,泣不成声。
“好了,都过去了,不提了。”他抱紧她,轻拍她的头。
她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情感,温暖亲切,好像只要呆在臂膀之中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怕,原来这就是有爸爸的感觉啊。她忍不住“咯咯咯”地笑起来,幸福的笑容落在嘴角。
“你看看你,怎么又哭又笑的。”他粗糙的手掌摩挲她的脸颊,拭去她满脸泪痕。“上去吧。”
她笑着点头,揽住他的臂膀,一蹦一跳走进宾馆。
日光行绵千里,福泽大地,不吝啬不偏颇,与兴安岭千里山脉同辉。九月份,正是兴安岭地区气温最舒适的时候,让人神清气爽。因为属于寒温带,所以松杉类树木居多,身处其中常有远离喧嚣,恍若隔世之感。
茹风日夜兼程赶到此地,还没来得及细尝久违的家乡味道就在森林中遇到前来接洽的同门。
“师兄,长老等候多时,命你去。”
“好。”他放下肩上两个长型白布包裹,“麻烦你将这两位同门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