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酒店,段昭收到贺昀的信息。
贺昀:虞笙问我四年前韩国的事,我告诉她吗?
段昭:算了。
贺昀:因为她是记者,你怕她会写什么?
段昭:没有。
段昭:她不是那种记者。
贺昀:她好像就是看到网上那个报道,挺生气的,就想弄清楚这件事。
段昭:那个报道我不太在意。
段昭:你这两天是不是去什么邀请赛,你忙你的吧,这事不用管,她问,你就说不知道。
贺昀从法国回来后,弄了个电竞的战队,现在自己成立工作室,带了帮新人,有时也到处比赛,在圈内也慢慢攒了点名气。
等了一会儿,他没再回,段昭就去洗澡了。
火狐网毕竟也不是登得上台面的大网站,相关报道被一系列正面新闻顶下去,最后也只能在些强制下载app的小软件上,博博眼球。
不过有很多记者,怀揣各种目的在酒店外蹲点,刘教练和领队怕他情绪受影响,特意交代,不许进,暂不接受任何采访。
段昭虽然不在意网上那些,但不被记者打扰,倒是能够多出些时间训练。转天是其他国家的代表队适应场地,他们就在酒店的健身房,做些陆地训练,整天都没外出,一直到深夜,刘教练和其他队员回去休息,就只剩他和杨一喆。
弯道训练需要两人配合,一个人拉绳,另一个人腰间系绳,模拟冰上动作在地上行进,杨一喆已经帮他练了老半天。
现在段昭自己练深蹲,杨一喆就站在窗前看景:“真佩服这帮记者,你猜他们耗到几点?”
“爱几点几点。”段昭一组练完,停下,礼尚往来的问:“用我帮你练弯道?”
“歇着吧您,别拿我跟你比。”杨一喆胳膊撑着窗台悠哉的看,突然,目光沉下来,转头说:“那什么,你那小冤家,也在外面呢,用我出去,让她走?”
段昭闻言一怔,立刻走过去看。
窗外夜色凝重,这几天赶上入冬后的降温,寒风凛冽,寂寥无人的街上只有酒店门口的一小堆记者。
她穿着印有华视台标的羽绒服,瑟缩的站在树下,一阵寒风吹来,头上的羽绒服帽子被吹掉,她重新拉上,冷得双手合在嘴边哈气。和她同行的男人跑回来,递给她一杯热水,她捧着,笑意宛然。
杨一喆看得很不舒服:“不是有车吗,俩人车里等呗。”他推段昭:“行行行,你别看了。”
段昭没让他推动:“你回去睡觉,你别管我。”
“我不管你行吗?”杨一喆急了:“上回差点死韩国,怎么着,你这回想死日本?咱能有点爱国心,落叶归根吗?”
段昭被他气笑了,骂了声操:“你说的我好像,想一了百了一样。”
“你敢说你没有?”杨一喆揪他领子:“看着我说。”
“没有,真没有,”段昭无奈的拿开他手:“我差点让你们打死。”
就是,意外。
刚进国家队时,教练们要求都严,而且国家队的名单是允许替换的,也就是说,成绩末位,如果被省队队员超过,是会被代替的,他刚进队,没成绩,自然就是末位的,那时不敢倦怠,打电话都是偷摸的,被逮着,也不敢承认有女朋友,想来也是,你一个屁都没有的新队员,一来就先谈个恋爱,哪个教练会给你好脸色。
那时确实忽略她,大概12年夏天,他有回回家,顺道想去看望阿婆阿公,不巧的是,从阿公口中听说她要去英国,但阿婆瞒着他,支支吾吾的什么都问不出,他就找在京城的同学,一路打听到京大新闻系,得知她拿到交换生资格,机票都定了。
走前那晚,他故意说想见她,想着如果她主动告诉他,他是可以接受的,时间也不长,一年而已,可她就是不说,几次聊都把话题扯远。他实在没办法,请假定了机票去京城,想送送她。
就是机场那一面,他心都冷了。
他女朋友,瞒着他这么重要的事,却对着陈屹然母子,有说有笑,好得像他妈一家人。他没露面,浑浑噩噩的回到队里,这事就压在心里,谁也没说,连给贺昀蒋星遥打电话,也没提。
那半年,他失眠,话也少了,但就是不想跟别人说。
半年后,他随队去韩国参加大奖赛,赶上个傻逼裁判,压的火就在当时全蹿上来,如果不是刘教练杨一喆他们拽着,他拳头可能就砸金俊焕鼻梁骨上了,他是从赛场走的,直接找了酒吧宣泄,喝到半夜才回酒店,后来是胃疼,疼得没意识了,杨一喆和刘教练送他去的医院,那回是急性的酒精中毒,胃炎。
反正,特别爽。那时也不知道会禁赛多久,刘教练那个老不靠谱非吓唬他,说最起码两年起。他就觉得,没什么可努力的,不如自暴自弃算了。
再后来,杨一喆把贺昀和韩昊他们都叫来了。
酒店健身房里,杨一喆胳膊搭在段昭肩膀上:“我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他妈还挺记仇。”
“废话,”段昭打开他胳膊:“我那时候住院,手背上还吊着针,你叫俩人过来,就不能好吃好喝伺候我几天,进来两句不和,就抡拳头,这不
混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