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画身躯轻颤,小手攥紧了谢与的外套。
她胡乱喊着,“……九爷?”
修长指骨陷入了软腻肌肤,谢与轻笑,再次否认。
“不对。”
乌泱泱的睫毛染了水汽,郁惊画小声哽咽,喊得乱七八糟。
“……家主……叔叔……谢先生……哥哥……”
也不知道哪个戳中了谢与的点,男人愉悦轻笑,终于肯吝啬一点儿力气,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一步一步。
走上楼梯。
郁惊画的眼泪不停滚落,还用最后的力气去推谢与的肩膀,艰难出声,“衣服还在……楼下……”
深色的西服外套凌乱散落在木制地板上,边上掉了一只毛茸茸的拖鞋。
郁惊画根本不敢想,明天被谢栾、或是柳姨或者其他什么人看到的场景。
她脸皮很薄,一点儿动静就要染上红。
谢与侧头往下看了眼,并不放在心上,可小姑娘哭得眼眶红红鼻尖红红的,便用了几分耐心,轻声哄她,“知道了,我等下来收拾。”
郁惊画很相信他,吸着鼻子应了。
直到明月高悬,她披着谢与的衬衫被从浴室抱到床上,分明眼睛都睁不开了,还不忘软软攥住谢与的手腕。
语调含糊不清,“……衣服……”
衬衫轻薄宽大,露出半边细腻圆润的肩颈。
谢与屈指慢慢摩挲着,终于是无奈的轻笑,“知道了。”
他下楼倒了杯水,冰块叮当碰撞,熄平了心中最后一丝火气。
还是太娇了些。
看她哭那么凶,惦记着昨天刚……,谢与最终收了力。
玻璃杯被随手搁置在岛台,谢与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将地上的外套和拖鞋拾起,带上了楼。
郁惊画缩成一小团,埋在被子中睡得很沉,眼睫湿哒哒的成绺,乌黑发顶还翘了一根软乎乎的呆毛。
谢与低眸看了一会儿,随手将拖鞋丢下,外套扔在小沙发上。
然后走进浴室,咬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抓过了一团小小的软布料。
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谢与就像个最普通的留学生,租了个便宜公寓,自己买菜做饭洗衣服,半点儿没有豪门的骄矜傲气。
即便回国成了谢家家主,贴身衣物仍是他自己洗的。
——如今,又加了一件。
谢与低啧一声,被冷水冲刷得清透的指骨蹭过那点儿蕾丝。
浓眉蹙起,极不耐烦的清洗完成,又毫无耐心的带着走到了洗衣房,扔进烘干机。
脸皮怎么那么薄,不过是随口说了今早的情况,小姑娘要咬着手指闷闷的落泪,整个人都绯红一片。
还咬得他疼。
谢与并不理解,但他心情好,牙尖散漫地咬着烟嘴,等到烘干机发出滴滴提示音,便将那块轻薄布料重新抓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