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噙霜继续叹气,苦大仇深道:“我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下午从马球会上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的,问也不说。”
盛紘转身看向周雪娘,“去,喊墨儿过来用晚饭。”
周雪娘觑了林噙霜一眼,将她没有拒绝,便快步退出了厅堂。
“姑娘,主君请您过去用晚饭。”
一直站在窗口吹风的李墨兰不紧不慢地将手里的书放到书案上,又走到梳妆镜前照了照,确定眼皮通红,这才问道:“云栽露种,快闻闻我身上还有姜蒜味没有。”
云栽露种听话的凑到李墨兰身边细细嗅,云栽笑道:“没有,姑娘放心吧。”
露种道:“我也没闻到。姑娘,这都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你也换了衣服,洗了脸,怎么可能还会有姜蒜味。”
李墨兰点头,“那行,我们走吧。”
到了正房厅堂,李墨兰随意给林噙霜和盛紘行了一礼,一言不发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盛紘仔细将李墨兰打量一遍,心里立时有了数,知道林噙霜想要告状,想要上眼药不假,但也确实是挨欺负了。
心里舒服许多的盛紘对上李墨兰,表情和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关怀道:“墨儿,怎么不说话?”
李墨兰低垂着头,闻言缓缓摇了摇头。
见状,盛紘又问:“为什么不想吃晚饭啊,可是挨欺负了?”
李墨兰没吱声,盛紘再接再厉,李墨兰这才眼巴巴的看着盛紘,问:“爹爹,五妹妹六妹妹是不是都不喜欢我,都讨厌我?”
盛紘眉头微蹙,“为什么这样想?”
李墨兰伤心道:“白日里,马球会上,吴大娘子很喜欢六妹妹,一直拉着她说话,我和五妹妹作陪在两侧。在我专注的看着球场上的赛事时,吴大娘子问六妹妹那梁家六郎如何,可能打赢比赛,六妹妹简单夸了两句,谁料,五妹妹突然就当着外人的面,说我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想着攀高枝,还说……”
看李墨兰有些迟疑,盛紘沉着脸肃声道:“好墨儿,不用替那蠢东西瞒着。”
以李墨兰拿出番薯的贡献,妥妥的在爵位上不可能被亏待一点。
就是吧,公主的孩子通常不能获得高于其父亲爵位的封号,看来之前物色的那个名叫刘明洋的赘婿只能放弃了,家室太低,影响孩子封爵。
宅邸大到李墨兰骑着马,林噙霜坐着马车,还是逛了一整个白天,要不是母女俩都喝过强身药剂,早累趴下了。
俩人身后的丫鬟婆子也换了两三波。
为了钱包着想,经过商议,李墨兰觉得宅邸就不大修了。
至于李墨兰自己,李墨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是真没那个本事。
穿越前,李墨兰也就是个刚大学毕业两三年,天天忙着加班和攒钱的社畜,别说像太阳那样光辉普照大地,解救老百姓和妇女同胞于水火了,就连像武则天、刘娥、曹皇后她们那样执政,李墨兰恐怕也做不到。
哪怕有系统的加持,李墨兰也没长多少脑子,玩不来政治那一套。
一家一宅还好说,一村一乡,李墨兰也能努努力,一镇一府,李墨兰咬牙坚持,恐怕也治理不了。
不是李墨兰看衰自己,而是前世加上今生,李墨兰的生态位一直都是“女性”的位置,没人给她管束什么是政治,悉心培养她治国的手段,所以李墨兰的思想已经有些僵化,哪怕和盛紘盛长柏他们一样读着四书五经,提取出来的信息也大不相同。
例如,小时候李墨兰用功读书,包括父母在内的身边人都会同李墨兰说,“你是女孩子,不用这么努力的,将来嫁个出息的好男人就行。”,而对堂哥堂弟,他们的则说“你是男孩子,将来是订立门户的,你现在不努力,是准备?”
这一点从她分家出来,盛紘却没有主动再制作一套盛紘的父母、盛紘祖父母、盛紘曾祖父母的牌位给她,就能看得出来。
李墨兰是分家立女户出来的,不是嫁人,那她就应该被盛家以男礼对待,就像盛长枫若是分家出来,盛紘就必须将自盛紘起,往上数三代的先辈的牌位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