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打着算盘,那边的人也都另有心思。
南星见此事果然如姑娘所说,被轻轻揭过了,略有安心,又说起被小蝶救了的那个丫头:
“夫人说,明日便是元少爷的好日子了,是五岁的生辰,也是他在咱们侯府过的第一个生辰,这样的好事儿,若在前后的日子见血,反而不吉利。
便做主,将那丫头给赶出去了,放她一马,也是为元少爷积德祈福的好事。将来外人知道了,也赞咱们侯府心善的。”
孟淮景心中一动——她果然是一心为了侯府。
高兴之余,更没有多问,只赞江揽月做的妥帖。
这样的和颜悦色,南星却是第一次见到。
她心中纳罕,外头却没有表露。事情都说完了,便带着小蝶一块儿退了出去。
直到跨进熙和院,小蝶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激动,抓着南星追问:
“姑娘是不是会掐指算卦?怎么她人都没有出院子,却事事都被她说准了?”
南星便笑,故意逗她:“不知道吧?姑娘小时候曾经遇到一个得道高人……”
便不说了,任由小蝶好奇得抓心挠肺,她自去见了江揽月,将方才的事情说了。
更不描述孟淮景奇怪的表现,最后忧心忡忡的总结:“……总有一种白骨精给唐僧送饭,没安好心的感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能让孟淮景如此隐忍,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利益在。
江揽月隐隐猜测,此事,应当还是跟太后的病有关。
前世,她帮着孟淮景治好了太后的病。那么多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却在孟淮景的手中治好了,圣上亲口盛赞他的医术。
他神医之名,便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真正的名扬天下!
京城权贵中,给他递帖子的人不计其数,冠医侯府被捧到了跟从前第一任冠医侯在时的高度!
这些都是给太后治病带来的好处。
这样的好处,前世的孟淮景看得到,今生的他,也一定看得到。
但可惜的是,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这一次,这神医的名头,便‘物归原主’吧。
思及此,她不由得又想到长公主府的那些事,喃喃道:“也不知道长公主跟元安郡主这几日如何了。”
南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想到那里,不过还是附和着说:
“长公主的病已然好全了,剩下的便是调养,姑娘莫要担心了。眼下,还是咱们自己的事情更要紧些。”
“是啊。”江揽月点点头,顺着她的话问:“明日元哥儿的生辰宴准备的如何了?”
南星说的‘咱们的事儿’可不是这个意思,默了一会儿,无奈的叹口气,却是道:“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第二日,便是孟元的生辰。
他一大早便起了床,穿戴得富贵又喜庆,欢欢喜喜的去寿安堂请安。
今日是孙子的生辰,陆老夫人也十分高兴,一把将人搂进怀里,问江揽月今日生辰准备的具体事宜。
江揽月做事儿,自然滴水不漏,一应事务准备,听得陆老夫人连连点头。
孟元从前也过生辰,只都是一家三口,温馨却难免冷清。
如此热闹倒是第一次。
他亦觉得新奇,想到一会儿好些同窗都会来给他庆贺生辰,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只是在这一片喜庆的氛围里,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幽怨目光,却时不时的落在他的身上。
孟元犹犹豫豫的往那边一看,正对上卿清受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