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影起床的时候头痛欲裂。
闹钟在桌上不停地吵着耳朵,她用力揉了揉眉心,起身甩开薄被,扯开了窗帘,望着窗外的一片圆心湖,路边两排梧桐树在地面上留下厚重的阴影。
傅影静静看了几秒,去卫生间洗漱。
五分钟后,她背着黑色双肩包出门,走廊里几个本土姑娘手牵手聊得热火朝天,傅影从她们身边挤过去,听见了几句,似乎是今晚有联谊会。
“——傅!”
下楼到一半时,有个人从身后叫住她。
傅影没回头,但那人已经搂过她肩膀,漫不经心地晃着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
“今天晚上联谊会,有很多漂亮女孩。”这女孩金发蓝眼,穿着黑色吊带和牛仔裙,脸上戴着一副足以盖住半张脸的墨镜,笑得开怀,“去不去约一个?”
傅影面无表情:“如果她们需要我帮忙打架的话,倒是可以约一个。”
这个女孩叫卡米尔,傅影的班级同学,人缘很好,精通多国语言,会唱歌会画画,在一整个学校里都玩得开,傅影被几个种族歧视的女生堵住去路时,她正好在附近,及时解围。
虽然对傅影来说,解不解围都无所谓,反正她知道该怎么教训不懂事的同学。
“你为什么总是露出一种下一秒世界就要爆炸的表情?”卡米尔很不解,“要知道我们可是最好的年纪,你竟然周末也在读书!”
傅影推开她的手,冷淡道:“联谊会我不去,再见。”
卡米尔原地跺脚:“傅!”
傅影自是没回头理她,像以往一样吃了顿早餐,在校园的某棵大树前坐下,翻看着昨日没看完的犯罪悬疑类小说。
她看了几页,只觉得从早上起床后脑袋的不适仍未全部消失,还有些隐隐的疼,她摸着自己的脸,也没感觉到发热。
指尖勾住脖子上的绳子,顺着线往下捋,摸到了冰凉的戒指,她捏着那枚戒指,余光中瞥到不远处的栗树下有一对情侣坐了下来。
这一幕似是有些熟悉,傅影微微蹙眉,低下头端详戒指温润的光泽,指腹缓缓摩挲着光滑的表面,温度传递给了戒指。
心里有些焦躁,像被火焚烧着血肉一样,胸膛堵得难受无比。傅影捏着戒指,心里想着莫非是母亲的冤魂看不下去那畜生如今滋润的生活了,在催促她报仇?
她强忍着不适,把戒指收起来,抬眼便看到那栗树下的情侣已经抱在一起互相啃着对方,露出紧绷的下颌线。
傅影盯着二人的亲吻,压抑着心底升起来的烦怒,她意识不到自己竟用尽全力砸着身下草地,指骨瞬间发麻,再举起手时,已经红了一片。
我为什么这么难受?傅影抚着自己的心口,又摸了摸金戒,她把绳子拿下来,将戒指和绳子一起攥在掌心里。
她定定望着戒指,仿佛能从其中找到什么解开困惑的钥匙。
看了片刻,傅影把戒指放进口袋里,她无心看书,只好收起来,背着包回宿舍,打开电脑写作业。
就这样到了晚上,校园里热闹了很多,傅影低头刷着手机视频,忽然收到几条群消息。
以往群消息都是开免打扰模式,她点进去一看,才发现自己被拉到了一个联谊会的聊天群里。
傅影关掉手机,往桌上一甩,漆黑浓密的睫毛下垂。
她静静坐在桌前,台灯昏黄的光芒照在书本上,投射一层浅浅的黑影。
我到底……在烦什么?她这样想着,身体里升起一怅然若失的空虚感,只好苦笑着捂住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