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琅琊峰石洞。
连江月百无聊赖,送走卫如衡后,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没有再出现。她在里面自言自语了好长时间,希望脑海里的那个声音能够重新出现,看守的弟子也被她的神经兮兮整得莫名其妙,过来看了她好几眼。
她坐在墙边的石板上,看着头顶漆黑一片,心里渐渐泛起酸意。
不知道蛛蛛怎么样了,它不能离开那个屋子,走之前她叮嘱它千万保护好自己,可是谁知道其他弟子会不会欺负他,他万一不小心泄出妖力,她实在是不敢想。
现在他已将基本情况告知大师兄,但是大师兄只知道自己被发现了身份,更何况自己当时参加这个弟子交流大会,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绝对不会给大师兄添麻烦,现在自己这个外宗弟子被关进这个类似监狱的地方,还是因为偷窃,大师兄肯定想骂死自己。
“唉!”连江月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继续看月亮。
外面的月光透过石头缝隙照进来,接近石洞门口的看守弟子已经沉沉睡去,石洞外是一片惨淡的月光。
在那惨淡月色下,华贵的衣袍闲闲垂下,覆在纹路精美的鞋履之上。脚步轻踏慢条斯理,动作妖媚浑然天成。
连江月呆呆望向来人,他身后巨大的狐尾把洞口遮了个完全,只有洞内的一点烛光,虚弱支撑着映在狐妖精致的眉眼上,雁翎轻笑道:“小姑娘,这就不记得我了吗?可真是伤了哥哥的心肝了呀~”他语调上扬,自带几分讥讽,可是在这狭小的空间又平添暧昧,
这狐妖的样貌确实不错,是看一眼就能记住的好相貌。
可是如今连江月心里没有那么多的旖旎心思,她别过头冷笑:“我记不记得你又有什么用呢?你这狐妖倒是大胆,只身就敢闯琅剑宗,是当我们五大宗门不存在了?”她目光看向雁翎身后的看守弟子,雁翎温和一笑,唇角勾起一个虚假的弧度:“放心吧,我用了我们狐族的幻术,这空间里只有我们俩个。”他绕开了连江月的问题,看来还不能知道他的同伙到底是谁!
连江月不理会他这不明所以的态度,单刀直入:“你到底想干什么?”
“偏不告诉你!”这狐妖真是够欠的,但是自己又打不过他。好讨厌他这副知道自己干不掉他的模样。
她故意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换一身弟子皮囊来找我,毕竟你们狐妖不是有千副面孔吗?”
“妹妹大可放心,我来见你,自然是真真实实的模样。”他一口一个妹妹,语气可亲,可眼神里透着冷意,而且故意回避问题,连江月知道是套不出来任何话了,直接问他:“上次翻墙的弟子是你吗?”
“妹妹想听真话吗?”
这死狐狸,连江月压下心里的烦躁,点点头:“自然。”
“不是。”雁翎摇摇头笑着说道:“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弟子,我知道你想了解什么,所以你看现在咱们不就在这儿愉快地聊天吗?”
连江月笑了,看来那云镯之事,是他栽赃陷害自己,可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她盯着狐妖,一字一顿,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后山的弟子是不是你杀的?”
“没错!”他承认地坦坦荡荡,嘴角还挂着笑,连江月眸中泛起怒意,但是面上极力隐忍,又听他说道:“还有你们宗门那个不幸入魔的弟子,他体内的冰魔虫原本还很弱,是我用自己最纯粹的精血把它彻底唤醒的,这样他就可以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魔修了,哈哈哈哈哈哈!”雁翎丧心病狂地笑了起来,连江月忍无可忍,声音颤抖:“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雁翎的手慢慢抚上连江月的脸颊,他的手掌冰凉,简直不像一个正常人的手,夜晚虫鸣声阵阵,她却有种脊背发凉的冷意,从脚尖攀升到脊骨,再到头顶,最后面上显出惧意。
“你本来就不属于这里。”雁翎嫌恶地收回手,另一只手玉扇一合,连江月就痴痴傻傻地躬身说道:“主人!”他听到这一声主人,心情格外愉悦。
玉丹卿啊,玉丹卿,想当初你冠绝天下,如今你的女儿却叫我主人,真是可笑!
连江月如同失了智一般,呆呆地跟着雁翎走出去,腰间藏着的玉符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守夜的弟子被着“叮咚”一声扰了美梦,不情不愿地醒了过来,神志清醒以后,发现对面那个牢里空无一人,今日那个自言自语的奇怪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清辉寂寂。
他用手揉了揉眼,还是没人,突然面露惊恐,举着火把往外边走边喊:“有弟子逃走了!”
万青山一早就赶往琅剑宗的正殿,只因史海峰一大早就派弟子来通知自己,说有要事相商。他原本以为是因为临近打擂,史海峰要同他商议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擂台上的事情本来就讲究个公平公正,他不想落人口实,也不愿意得罪琅剑宗的大师兄,只好借口自己事务压身,结果前来通报的弟子却告诉他:“不是商议擂台之事,而是有其他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
他看那弟子也不是诓人,半信半疑就来到了正殿。
正殿里中央便是史海峰,他踱着步子,神色严肃。看到万青山,忙迎上来:“青山兄,你可算来了!”
万青山一脸疑惑,“到底是什么急事?”万青山看史海峰面露难色,疑惑更盛,可偏偏史海峰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支支吾吾了半天“连江月”“关禁闭”什么的,万青山更着急了,几乎要吼出来:“江月师妹到底是怎么了!”
“连师妹前几天因为拿了云凤容的云镯被我关了禁闭,现在找不到人!”史海峰一口气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