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说的极为轻松,但孙少芳早已骇的是心惊肉跳,此人对他可谓是了如指掌,甚至比他孙家亲人还要了解。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孙少芳,无论是封天剑法也好,古侠剑法也罢,又或是饮鸩剑与犀照剑,这些都是外功招式。我承认你的外功招式确实不俗,连公冶阳云的霹雳散手都顶不住你万丈深渊的一斩之力,小生我也确实不能理解为何古侠剑法在一位二十岁的少年身上就能发挥出如此威力。但孙少芳,你的破绽也极为明显,那就是你的内功终究不过只是一位二十岁普通少年的水平。我猜你练的内功心法,应该是你们孙家祖传的内功心法封天决吧?可惜你们孙家这封天决,实在算不上什么特别厉害的内功,与当年毒魔封天音所修炼的封天决可谓天壤之别——这确实让人不能理解。或许是你们孙家的传承曾经发生过什么变故,让孙无言如此武学天才却在晚年才勉强踏入窥天境,实力一直在十大高手里垫底,实在是吃了这封天决的大亏。”
纵使孙少芳再迟钝,也感受到了毛骨悚然的寒意,眼前这书生对于武学的理解,绝非是晋州门派所能邀请到的那种层面的高手,他望着书生那平淡却又蕴含杀意的双眼,犀照剑已经蠢蠢欲动,眼中开始浮现出连绵不绝的郁郁森林。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孙少芳,重要的是,我今天是来要你小命的。嗯,虽然你们这招鱼目混珠用的还算是不赖,可惜棋差一着,叶先生最信任的那位船夫,还是不值得信任。”
“森罗万象!”
孙少芳当下再不犹豫,直接一记横扫,剑气喷发直接向书生围去。可书生似是早已看破了此招,一个翻身跃到了茶铺顶,躲过了剑气的围剿。
他淡然俯视着孙少芳,从怀中摸出一根玉笛。
“孙少芳,你知道我为何不让那位船夫在黄河之上动手吗?”书生微微一笑,将玉笛放在嘴边,“因为小生想亲眼看着,那位道貌岸然的古侠先生之徒,究竟是如何惨死在我面前的,我真得会非常享受这一刻。孙轩主,且听我为你奏响这靡靡天籁,送你上路。”
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孙少芳顿时气血翻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魔音刚一入耳,他就听出,这白衣书生所奏,赫然是长白仙子的寒玉笛魂功!
这书生的寒玉笛魂功比那烨华的威力高不知几何,孙少芳只觉得耳边笛声大作,犹如惊涛骇浪,飓风扑面,所有的内功真气霎时间被摧毁的烟消云散,他甚至连剑都再也无法握住,脱手掉在了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伴随着金戈铁马的杀伐声不绝于耳,孙少芳大口大口地呕出鲜血,那鲜血中甚至夹杂着脏腑碎片,只一个照面,他的经脉与脏器便已经受到了重创。
眼见孙少芳不过片刻即将殒命,突然一个身影从茶铺后方一跃而起,凭空丢出几颗霹雳弹向书生扔去。
“什么人?!”
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书生一跳,口中的索命笛音当即戛然而止。
随着霹雳弹纷纷爆裂,黑雾霎时笼罩了整个茶铺,书生顿时觉得不妙,飞身向孙少芳的地方摸去。
可那里哪还有什么孙少芳的踪影,连带着孙少芳的马儿全都不翼而飞。
“可恶!可恶!可恶!此人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到底怎么回事?!”书生气地疯狂跺脚,一改往日悠闲恬淡的模样。
“天机书生大人!天机书生大人!”
烟雾刚散,一群黑衣人便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天机书生身边。
“不是让你们把四周都守好了,怎么会突然有人出现坏我好事?”
天机书生怒火中烧,上去扇了黑衣头领一个嘴巴。煮熟的鸭子到嘴边飞了,任谁都无法忍受。
“天机书生大人,此人不知如何绕过了我们的排查,偷偷潜伏在了这茶铺背后,是属下失职,罪该万死,还请天机书生大人饶命啊。”
黑衣头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天机书生虽然气急,但眼下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愤愤收起玉笛。
“罢了,这次就算他走运,下一次他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黑衣首领眼见天机书生不再责难,慌忙向天机书生双手呈上一封密函。
“天机书生大人,阁主有密函来报。”
“哦?这个时候?”
天机书生接过密函,打开扫了一眼,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诧异却又古怪的笑容。
“没想到阁主竟然如此手笔,真是杀鸡却用宰牛刀……罢了,走吧,我们撤。”
“天机书生大人,不再去邯郸追那孙少芳一番吗?”
“追?不必了,以后都不必了,”天机书生遥望着远处的邯郸城,残忍一笑,“他已经是一位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