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站在房间门口,继续叫人:“公子在吗?”
片刻,听到身后传来了不似阳间的声音:“你找哪位公子啊……”
“谁!”
小厮猛地回头,一袭红衣,披头散发,看不到面容。
他脸色顿时煞白,直接吓得屁滚尿流。
“鬼,鬼啊……有鬼啊!”
灯笼也不要了,小厮拔腿就跑,跑的时候撞了棠潇一下,这一下撞得很重,他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娘的,这么大力气怕什么鬼啊……”
力气大有什么用,胆子小啊,七尺高的男儿,一眼就让他给吓魔怔了,大半夜的,叫喊声把宣王府的房顶都要掀翻:“王爷不好了,闹鬼了!王爷救命啊!”
已经快子时了,段景忱房中的灯还燃着,他还没睡,手中端着一展卷宗,是户部侍郎袁正府上的账目。
户部是个油水丰足的地方,袁侍郎这些年贪墨所得,砍十回脑袋都不够。
袁侍郎何许人也?
那夜教坊司,某人冲动所杀之人,是这位袁侍郎之子。
烛火跳动,段景忱正全神贯注,忽听到院外有人鬼哭狼嚎,让他救命。
他蹙起眉头,放下了卷宗,起身开门。
那小厮无头苍蝇似的冲撞过来,正欲敲门,便看见王爷出来了。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有鬼,王爷,有鬼啊!”
段景忱信他才是有鬼了,目光冷冷的,“何处?”
小厮胡乱往后指,“别院,棠公子的别院中啊!”
段景忱:“……”
整个王府的人都被他吵醒了,一个个披上衣服出来瞧热闹,而那别院里的鬼这会儿已经换好了衣衫,理好了发髻,端端坐在秋千上赏月色了。
段景忱来时,瞧见他半卧在庭中的秋千上,闭着眼睛轻哼小曲,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走到跟前了都没察觉到他。
“咳。”段景忱轻咳一声,他才睁开眼。
看清楚了来人是谁,姿态便开始做弄起来了。
先是惊讶,再是动容,最后是委屈巴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嗔怨,问段景忱:“这么晚了,王爷来做什么?”
硬话软说,撒娇他是最会了。
“下人说,这里闹鬼了。”
“鬼?!”他眼睛猛地瞪圆了,兔子炸毛似的,往前一跳,生生要往段景忱怀里扑,“在哪里?!我胆子小,王爷不要吓我呀!”
段景忱按住他手臂,将他推开不远不近的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抱不到人显得很是着急,跳着脚往段景忱跟前去,“王爷我害怕……”
段景忱实在没兴致陪他做戏,冷酷无情道:“你还没闹够?”
他来之后,王府鸡飞狗跳,一日都没消停过,今晚的事,不是他搞的还会是谁。
演也是没有必要再演了,宣王殿下可不是那些傻乎乎的下人,任他戏弄。
他站好了身子,撇起嘴巴抱怨:“谁让王爷一直关着我的。”
“我为何要关着你,你自己不清楚么?闹出这么大的风波,你以为能轻易就能平息么?”
“多大的风波啊……”他满不在乎地嘟囔。
段景忱无奈至极,“你可知道,死在你手下的人是谁。”
“知道啊,区区户部侍郎之子嘛。”
“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