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肠宫建筑群东西横长不小于数公里,南北纵长亦不短于此,宫殿星罗棋布在上面,少说也有上百个。
既然都不曾住人,不禁让冯兮无大为不解。
直追问木婉婷“蛇族人到底是居住在哪里”;
木婉婷顾左右而言他,拗他不过,终究道出实情。让冯兮无大吃一惊的是,此时这片肠宫竟然都是属于巫神宫地盘。而他们所经过的肠宫,乃是划分做集市交易的前段,巫神宫幕从,军队上万人,俱都居住在主宫后面,即所谓的后段。
而其余蛮人,皆居住在后山之上。生养繁衍,代代传承。
且此地只不过巴国四大部族之一,蛇国国民二十万,除开这九合山部落,在距此上百里的西,东,南方向,尚有无岐谷,北冥宫,终南山三部。四部各自主政,但唯巫神为尊。
冯兮无这才明了为何木婉婷说漠丘乃是前沿小地耳。
如此再往前转折了几个弯,经过了几道宫殿,行人商贩渐渐稀少起来,时不时可以从通风口看到外面树丛林闪过几个全副武装的蛇族士兵,冯兮无心下判断,知定然是要到达巫神宫大殿了。
果不其然,肠宫往北处豁然大开了一个高约两丈的豁口,四四方方,俨然一幅城门构造,左右皆用汉白玉石柱砌成,其上分别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蛇人,头戴方冠,缠卷欲飞。
正对前方,乃是一处可供二十人排行的大理石大道,两旁草木苍翠,错落有致,直通那磅礴大气的巫神宫殿。
宫殿高约十丈,连延数百间,窗户、壁带、悬楣、栏杆等都是用沉木和檀木制成,微风吹来,飘香百米之外。并用黄金、玉石或者珍珠、翡翠加以装饰,楼阁门窗均外挂珠帘,隐约可见有些室内有宝床宝帐,极尽奢华,宛如人间仙境。
木婉婷将冯兮无放下,变回人身,一前一后向大门走去。那守门侍卫见着木婉婷,满脸堆笑,一顿叽里咕噜,将二人放行了进去。不禁让冯兮无对其身份十分疑惑,这妮子神神秘秘,周遭蛇人个个恭敬待他,显然是大有身份,也不知道身居何位。
殿内阁楼错落,阁下堆石成山,引为水池并杂种奇花异草。四下里一片寂静,木婉婷竟也一收散漫随意的态度,施施然向内行去。
四处一片安静,偶尔只见稀稀落落的几个侍女,倒与冯兮无脑中想的五步一人,十步一岗大相径庭。
冯兮无紧随木婉婷,二人一路向东而去,少时,只见一座三丈余宽的殿堂显现出来,边上青石款摆,青松横斜,隐约可听阵阵琴声自其内传出。
观木婉婷势头,正是朝其而去。
见这里景色秀丽,布局优雅,又听那琴声节奏缓慢,音调低微,如同那远离岸边的凸石一般,充斥着一股宁静寂寥的意味,颇有出尘绝俗的风范。心想难道这里便是巫神的所在地,心中微微升起一股对绝世高人的崇拜之情。
二人到得门前,琴声顿止,大门无风自开,响起一个苍老而阴冷的声音:“神使大驾光临,卑职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木婉婷懒洋洋道:“涉法师腿脚不便,就用不了这些俗礼了。”
入得堂内,只见一老者弓身立于左前方,话虽说的客气,可并无丝毫歉然意思。老者瘦如槁木,身着黑衫,一双碧绿的眼睛深凹下去,满面木无表情。最里面横着一沉木桌案,正正方方摆放着一具桐木琴。
那老者见木婉婷,冯兮无并排进入,脸上闪过一道诧异神色,冷冰冰的碧眼朝冯兮无身上瞟来。冯兮无被他瞧得有些发毛,却故意挺起胸膛,硬着头皮与他对望。
老者凝神感应,丝毫察觉不到冯兮无身上的真气波动,见木婉婷一双妙目只温柔的凝视着他,心下雪亮,皮笑肉不笑的揖手道:“神使,这可就是你选好的人么?”顿了顿又冷冷道:“无岐,北冥,终南三部来人属下都已一一过目,俱都身强力壮,孔武有力,倒是和这小子相去甚远。此次事关重大,巫真神不容有失,神使可定要择取入微。”
他心想木婉婷极好男色,必是将这少年收做面首,若因她一己私欲坏了大事,则悔之太晚,如此言语提醒,也不至于驳了木婉婷面子。
岂料木婉婷咯咯一笑道:“涉法师,我做事自有分寸,就不用你操心了。这人是看过了,还有其他意见么?”
老者道:“神使既然如此保证,属下自然不敢多言。一切安排妥当,只待下午正式选取。这人,就交给属下吧!”
木婉婷略一点头,道:涉法师,还请你暂且回避少时,我还有事吩咐他!”
老者亦不多言,朝木婉婷躬身道:“那属下先行告退,神使去时将人留在此地就可!”再不多看二人,回身背起桐木琴,转瞬间走了个干净。
二人对话少许,似有意说给冯兮无听,并未用蛇语。但却将冯兮无弄得一头雾水,想起上午木婉婷对他所说的话,“若你有幸见着大巫师,他自然会透露更多给你。”原来这黑衣老者并非是大巫师。
倒是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选取,显得十分诡异,且显然不止他一个凡人被虏到此处,蛇族人似乎有意在未经过他们允许下强行让他们做某件事,心中骇然,震惊,恐慌,愤怒······隐约觉得不妙,但木婉婷既然有意支走老者,必然会让他知晓些什么。
转目看向木婉婷,本想喝问清楚,但不知何时她竟亦红着眼框,噙满了泪水。一时满腔愤怒,迷惘倏地又转为莫名其妙的同情,相处快一日,她虽然喜怒无常,但所做所言也并非不可理喻,直觉告诉他她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只是似乎经受过某些打击,才一至于此。
冯兮无心中一荡,朝她走去。
木婉婷见他满面关切的走来,心想:“终于到了这个时候,此时一别,不知还能不能相见。既然见着了涉比,那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啦,多么希望二人不曾见过,那样就不会是她将他带回来,不会一见深情,意乱情迷了。”想起这一日间肌肤相亲,嬉笑相对,或许今日天人永隔,心中如刀绞一般,泪水再也经不住,夺眶而出。
屋外阳光将她的脸映照得灿然生辉,一颗泪珠晶莹剔透,悬挂在下巴上摇摇欲坠。冯兮无心中心疼,伸手去擦拭,说道:“仙姑妹子,怎么又掉泪啦?”
木婉婷扑哧一笑,纤指将眼泪拨落,右手翻开,正是那只冰晶戒指寒光琉璃,拉开冯兮无左手,给他戴在了中指上。
冯兮无笑道:“这是什么?”
木婉婷低声道:“这是姐姐为你做的戒指。你今后如果能日夜戴在手上,姐姐就欢喜不尽啦!对不住啦,下午的试炼说不得便有性命之忧,只是姐姐不找你自然会有其他人找到你,躲之不掉的,你好自为之。切记,如若你活着出来,择轻微的见闻告诉他们就可,不要全盘托出。否则,我也护不了你周全。”
冯兮无明白她在与自己告白,心中大痛,紧紧抓住她的素手,想说话脑中却一片混乱,什么也说不出来。
木婉婷微笑强忍心中的酸痛,微笑道:“小傻瓜,谁叫你身负异秉,不同寻常呢。冥冥之中皆有天意,勇敢面对一切。面对强权,如今的你只能顺势而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