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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对决（第1页）

短短的几句歌词依然在耳朵里重复着。

不知过了多久，陆醒只感觉自己的额头被轻轻揪了一下，这样细微的感受让他眉头一皱，不情愿地从瞌睡中清醒过来。

感官重新接管身体的刹那，耳边开始聒噪起来。人声很杂，根本无法区分每个声音各自表达的内容，但大体上能够听得出，他们讨论的重点无非几个：钟咏芳，林宇浩，对决的胜负。

陆醒缓缓睁开眼睛，本该被明亮的太阳强烈刺激的视觉，现在因为一张熟悉的脸庞的遮挡而有所缓解。视线逐渐聚焦，陆醒这才看清，是顾恬恬。此时的她正一只手捏着两瓶饮料的瓶口，另一只手捏着一张姜黄色的纸符，正是刚刚贴在陆醒额头的那一张，睁着大眼睛看着刚刚转醒的自己。

“又睡着了？”顾恬恬一边问着，一边走到陆醒旁边的位置坐下，顺手将其中一瓶饮料和纸符塞进陆醒的怀里：“喏，你爱喝的玉桃味儿的福露。”

“又睡着啦？”陆醒不知所措地跟着重复了一遍，下意识地接过顾恬恬递过来的一切，放在自己怀里，一一分辨。福露？玉桃味儿？先把它放在一边，等会儿解渴。纸符？嗯……我刚刚就是贴着它，听着录音睡着的吧？好，它先揣进口袋里。这里是……对决场地之一吧？对决的现场？哦对，之前答应了顾恬恬要来这里给她的室友加油助威来着？想到这里，陆醒不由得揉揉额头。她的室友的对手，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兼室友啊！

站在天平的两端，陆醒只好事先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无论谁赢谁输，自己都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情绪。

可是场地中间的擂台上空无一人啊，难道……

“对决结束了？”

顾恬恬不知道陆醒是在询问还是在自言自语，但还是接话回答着：“当然还没开始啊，要不然我直接去找芳芳去了，谁还管你睡在哪里啊。”说完还佯怒地给了陆醒一个脑崩儿，试图让他清醒一点。

也对，周围的讨论喧哗不绝于耳，也说明了这场对决还没开始，他们依然在讨论，到底是新一代的不败记录保持者钟咏芳能够续写奇迹，还是二年生学长林宇浩能够宝刀不老。这场建校以来首次的一年生挑战二年生，也被同学们戏称为“跨年对决战”。

“你看你看，论坛上，芳芳的支持率很高啊，上面还有不少人给她打气加油呢。”顾恬恬一边喜悦地欢呼着，一边招呼陆醒看自己手中晶板上映照出来的立体图像，图像中不停刷新的文字基本上都是对钟咏芳的祝福。

顾恬恬的炫耀溢于言表，仿佛是自己的宝贝被世界认可了一样。

陆醒则对这样的支持投票什么的不以为然，沉沉的打了个呵欠，反驳说：“这种支持率，能说明你家芳芳一定能赢吗？不能的话，说什么都是白搭。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一年生能战胜二年生吧？”

“怎么不可能？”顾恬恬瞥了一眼眯着眼睛的陆醒，兴致全失地将晶板收了回来，对着陆醒，嘴巴鼓成一只河豚，认真地对陆醒如数家珍：“芳芳从学堂时期就很厉害了，可能是天赋能力的原因，芳芳从一开始开放了灵源后，就十系法力精通，刚接触具体的巫术时也学习得特别快，而且在以前的练习中就没输过，强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专门的小灶。那时候如果不是她家里出事了，她早一年就可以跳级来学府进修了。你们不会以为你们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不过也好，就你们这种傲慢轻敌的，芳芳才容易输呢。”说完便将头一扭，不想理陆醒了。本来心情好好的，全被这个不解风情的瞌睡虫给毁了。

“这么了解啊？你们是依皓学堂，我是散墨学堂。”陆醒揉了揉眼角的呵欠水，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人家家事你都这么了解啊，不会又用你的天赋干坏事了吧。”

本来陆醒只是随口一说，没当真。说者无心但听者有意，这话听到顾恬恬的耳朵里，就不是滋味了。

也不管周围是否有外人，顾恬恬转过头来，瞪着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冲陆醒说：“我答应过你了，不会用天赋干坏事了，我答应的我就会做到！你怎么还能这么说我呢？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陆醒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言能惹怒顾恬恬，耳边的大吼震得耳膜嗡嗡回响。幸好周围人讨论对决的声音此起彼伏，虽然几束好奇的目光扫过他们，但也并未停留，便又回归到他们原本关于对决胜负的讨论中。等到他抠了抠耳朵，缓过劲来，顾恬恬早就坐到了距离陆醒几个座位外的地方，显然是生气了。

陆醒用指节磕了磕太阳穴，摸到顾恬恬身边的位置，小声对顾恬恬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你，你这个天赋太特殊了，是能直接影响吾术士的精神力的。你没学二年生的‘灵魂自我保护’这堂课，学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哎呀，烦死了，别碰我。”顾恬恬疯狂地挥手打断着陆醒试图伸过来的手。说完便又不理他，还给自己的额头上贴了和陆醒刚刚贴的纸符差不多的一张纸符。有些不同的是，这张纸符不仅仅能影响听觉，视、嗅、味，四种感官全都封闭，仅留下触觉感受外界。如果不留下一种感官的话，可能连自己身处危险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般这样的纸符会由学府提供给学员，以便他们用来进行精神力的感悟和提升训练。

顾恬恬就这样沉浸在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也没过多久，突然，一股冰冷的触感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感觉就好像是两个不等大的球在滚动着。

是陆醒？应该是吧，他在自己身边，应该不会允许其他人轻易触碰自己。但是这个是什么呢？要不，揭下来纸符看看？看看陆醒的态度怎么样，实在不行，再贴上不就行了。

这样想着，顾恬恬的手将纸符摘下来。睁开眼睛的刹那，一片黑影就在自己眼前晃晃悠悠的。定睛一看，是一颗青皮葫芦。这个是用来装一些性凉的丹药的。

“醒啦？”陆醒见顾恬恬有了动作，便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别别别，先别贴符，听我说完再贴不迟。”说完便把那颗葫芦放在顾恬恬手里：“这个，上次出去接私活的时候给的报酬。听他说是能对受损灵魂有补救作用的。我也没啥用，给你吧。我吃了一颗，味道还不错，当零食吃也挺好的。”

啊？零食？顾恬恬半信半疑地接过这颗葫芦，拿到手上，这葫芦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重很多。虽然陆醒说的云淡风轻，但是作为吾术士都清楚，如果灵魂被破坏，单靠自身的修炼和吾术的补充是很难修补回来的，必须借助药物作为引导。而这葫芦上写着药名“布岭不灵丹”正是珍贵的药引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