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大尺寸的三明治并没能平息沈西风的怒气。
他看钟意的眼神,就像看一只任性离家出走,糊得满身泥水灰溜溜摸回家的小野猫,恨不得立刻把他打包寄回北京,不再放他出门一步!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虽然寄不回北京,但可以把人关在广场酒店里。
沈西风拉着钟意过了三天纸醉金迷的日子后,等商店一开门,立刻开启了壕无人性的买买买之旅。
反正都在同一条大道上,方便得很,连路都不用走太久。
钟意再不懂牌子,在看到FifthAve的路牌时,还是怔了一下,“第五大道?这里的东西……”
“这里的东西都写着你的名字。”
沈西风没好气地回道,把钟意拉进了店。
“我不要两万块的羽绒服!”
钟意一开始还试图跟沈西风讲道理,等他听到对方指着一排货架直接来一句“Hissize,takeall”,就再也发不出贫穷又苍白的声音了。
新年的第一场雪里,钟意脑子里盘旋着《PrettyWoman》的BGM,跟沈西风穿梭在第五大道上。
倒是的确没买羽绒服,不过是一些羊绒大衣、羊毛衫、衬衣、西裤、皮带鞋袜等等。
在两人的胳膊都跟圣诞树一样挂满了大小包装袋,再也拿不动哪怕一张手帕时,沈西风终于收手了。
“上半年的衣服应该够了,换季的时候我再过来带你买。”
回到酒店房间,沈西风摘下围巾,冲钟意露出霸道总裁的蜜汁微笑:“我这次是十年长签,可以随时过来收拾你!”
不过霸总人设才当了没两天,沈西风就被经济人的夺命连环call召回了国内——
十九岁的沈钰,要上春晚了。
钟意查了查日程表,有些遗憾:“春节那时候我们已经开学了,只能在这边看春晚,你多加油。”
人潮涌动的肯尼迪机场内,沈西风一面牵着钟意,一面抬头在大屏幕上找自己的航班信息。
他戴着口罩,眉眼在机场过于明亮的灯光下,显出几分凌厉。
这个十九岁的大男生在不笑的时候,已隐隐有些迫人的气势了。
钟意觉察出沈西风的手在轻轻摩挲自己左手戴着的戒指,知道他心里的不舍,微微一动,将五指插入他的指缝里,牢牢扣住。
“我还想在时代广场的大屏上看到你,希望下一次,不需要再用粉丝花钱了。”
沈西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眼钟意,眼尾弯了弯,笑道:“我可不想在那上面看到你了。”
他伸手捏了捏钟意鼻尖,“乖点,好好照顾自己,春天到了我就又来了。”
十天的短聚,未尽的情话,只在这一望之间。
*
沈西风回国后,马上进入春晚筹备组,一开始是安排他独唱,过了没两天,凌昇进了组,节目就变成沈钰跟凌昇合唱一首快歌。
磨合、排练、走台,个中艰辛沈西风对钟意只字未提,只让他除夕那天早点看直播,春晚开始前他还有几个节目的访谈。
钟意那天早上正好没课,索性请了假,从凌晨4点开始就打开了直播频道。
等了半个小时,沈西风一身火红的西服出现在屏幕里,笑得钟意连瞌睡都醒了。
这一天沈西风换了好几套衣服,每件都红得耀眼,看着喜庆又热闹。
加上他极为端正的五官,看起来就像从年画上走出来的一样,长辈见了,都要争着要给他塞红包的。
沈钰的光芒太盛,就算跟旁人一起做节目,几个话题后,主持人总会把目光又转回到他身上,直播间与网络同步的大屏上,芋头们的弹幕铺天盖地。
因为是聊家常的谈话节目,嘉宾们都很放松,围坐在餐桌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着自己家乡过年的风俗。
沈钰估计是为了上节目,又没吃午饭,从节目一开始,钟意就注意到他的目光在往桌上摆着的果盘瞟。
等镜头转了几下,回到沈钰身上时,他正低着头,喜滋滋地剥桔子。
等他发现空气突然的凝固时,猛地抬头,看到镜头有几分慌乱,手中还拿着那半成品,看上去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沈钰举着橘子问:“这、这个不能吃的吗?”
虽然沈钰已经走上了国际大舞台,得到了无数人的认可;不管他在镜头面前装的再成熟,一举一动再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