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北狄人早有预谋了。”夏中元冷笑一声。
北狄使臣脸上闪过心虚之色,很快又恢复淡漠的样子,“这些信函说不定伪造,你想构陷我北狄人也要拿出有力证据来。若真是我北狄所为,我自然会赔偿给你们东辽。”
吏部尚书王安此时站出来,“禀陛下,今日是陛下的诞辰,又有这么多外族使臣在场,微臣认为无论此事是否和北狄人有关,沈少卿应该将公事先放一放,莫要因为一些小事扰了陛下的寿宴才是啊!”
“王大人,此事在下本欲等陛下寿宴过后再奏禀,但是眼下这样的情形不仅关乎到我东辽皇室公主的终身大事,更关乎东辽和北狄的邦交,今日北狄使臣也在场,本官索性就将此案的前因后果告知各位使臣吧。”沈惜泽沉声道。
朝中有大臣疑惑道,“微臣认为沈少卿此言有理,倒是王大人三番两次出言维护北狄人,莫非这其中又什么利益牵扯?”
王安气急败坏,“胡说八道,本官怎么可能跟他们北狄人勾结!”
“王大人向来公正清廉,自己的府邸都不曾修缮过一间,怎会与与北狄人暗通曲款。”另外一名大臣继维护道。“张大人你说这话未免太诛心了!”
“好一个清正廉洁,若是本官没有接手此案,只怕王大人百年归天后陛下还真会念及你的“清廉作风”赐你一个两袖清风的谥号。”沈惜泽嘲讽道。
王安脸涨得通红,怒骂道,“沈少卿,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从来就没有做对不起陛下、对不起朝廷之事!”
沈惜泽轻蔑地扫了王安一眼:“陛下,微臣恳请带几名证人觐见!”
穆述点点头,挥退左右,“宣!”
“谢陛下!”沈惜泽拱手道,“带上来。”
随后见士兵押着几名异域打扮的男人走上殿,沈惜泽指着其中一人说道,“这几位便是与此军械案有关的北狄商人,这几封信可是他们亲口陈述、签字画押的。”
几个北狄商人见着自己族的使臣,难免有些激动和心虚,纷纷跪下行礼,“参见大王子。”
北狄大王子隗沓却是连头都没抬一下,直接质问那领头的汉子,“你确实是北狄的商贾吗?”
“回使者的话,小的确实是北狄商人。”汉子答道。
北狄使者又问道:“那你可是亲口承认与此件事情相关?”
北狄商人支支吾吾不肯说话,隗沓见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到这事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一脚将几人踹翻在地,“混账,不中用的东西,竟为了点蝇头小利置两族邦交于不顾,简直罪该万死!”
几个北狄商人被踹趴在地,惊恐不已,“大王子饶命,小的当时鬼迷心窍才会犯了糊涂,不过小人只是个中间牵线的,这中间利害小人也不清楚。”几个北狄商人顿时哑然失语,不停磕头求饶。
隗沓教训完北狄商人后,转身望着穆述,恭敬道,“东辽皇帝陛下,我北狄人绝无意与东辽为敌,此事实乃误会,商贾之人眼里只顾着利益,不知事情轻重便涉足了贵族的公案之中。还请陛下宽宏大量,容我将他们带回北狄亲自审判。”
穆述目光的盯着他们看了半晌,忽而严肃道,“此事非同寻常,他们虽是北狄人,但既然是在我东辽地界上犯的罪,自然要以我东辽的律法来处置。至于如何处置,朕决定由刑部和御史台共同监督,北狄使者也不该有带回去之理。”
见穆述态度果决,隗沓开始阴阳怪气,“说起来,我族商贾远离朝政,来到中原也只涉及到生意往来,并没有干涉东辽公事,便是真涉及了,这其中怕是免不了有贵族朝中官员的授意,还请东辽陛下明鉴啊……”
听见这话,文武百官皆露出震惊的神色。虽然北狄势力日渐强盛,但是敢在东辽地界明目张胆地挑战皇室权威当真让人震惊。
“哦,北狄大王子这么说是想替朕处理朝廷贪官,涉足我东辽的内政?”穆述冷哼一声,厉声道。
“不敢,在下只是觉得贵族朝堂之事实在复杂,好心提醒罢了。”
穆述沉着眸子,目光落扫视一圈,众大臣也环环相顾,议论纷纷,目光皆落到王安身上。
沈惜泽朗声道,“此案牵扯颇广,北狄商人涉足我东辽军械一案,确实是有东辽朝廷命官其中授意,这事想必没有谁比王大人更清楚了。”
王安闻言,顿时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了几下,硬着脖子辩驳道,“沈少卿,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讲,本官一把岁数经历了无数朝政,岂会与你胡搅蛮缠!”
“王大人既然不承认,那便仔细看看这些口供吧。”沈惜泽继续道。“两年前,你巡游江州之际,在江州府衙暂居了几日,期间曾多次暗中接见了这几位北狄商人,那次巡游过后两个月,江州城外的一个器皿商人王觉就突然被一个神秘人找上,所让他帮忙将一批废弃的铁器做成器皿,再渡上金银粉,并通过京郊夜栏坡老板陈善之手运到北境,这两年间,每隔两三个月这几个商贾都会在夜栏坡和那个神秘人会面。。。。。。”沈惜泽转头看向王安,王大人可知这神秘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