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端和谢初桐坐在一起的刘如赋心不在焉,眼睁睁地看着穆晗绮朝沈惜泽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锦煊哥哥,篝火舞会要开始了,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要不去一起跳吧!”穆晗绮走过来,对着沈惜泽邀请道。
“四公主还是自己去吧,在下不会。”沈惜泽说得很客气。
穆晗绮却不依不饶,“没关系的,这只是一种驱邪避祸的祈福舞,无非就是一群人围在篝火前转来转去,并没有什么难的动作。”
沈惜泽见她坚持,于是便对着在座的几位建议道,“既是祈福舞,何不大家一起去,都祈祷自己能平安顺遂,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齐齐点头,"锦煊言之有理,那我们一起去吧。"
于是,所有人都聚集到了篝火前。
这边谢初桐看出了刘如赋的心思,便好意提醒道,“看到了吧,四公主身份尊贵,因此她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到沈少卿面前邀请他跳舞。可是就是她这样身份尊贵的人,沈少卿仍然不为所动,只是为了姑娘家的面子没有直白地拒绝她。所以你又有什么立场去觊觎一个不在同一高度的人呢。”
见谢初桐说的头头是道,刘如赋不知是不是被方才那一幕刺激到,一下子来了勇气,反驳道,“谢小姐对别人的事倒是看得清,自己身在局中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这番言论呢!”
谢初桐被她这番话噎住,半响后才道:"不管怎么说,我总比某些人强。"说完,她便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刘如赋愣在原地,半天才想起来要追上去。
篝火前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围成一圈,待一阵祈福的风灵鼓响起,所有人开始手舞足蹈起来,氛围浓烈,便是不会舞的人也能跟着鼓声的节奏跳上两下。跳累的人便回到边上休息,吃着东西喝着酒。不时地有人劝酒,夏映禾她们也觉得反正都是亲朋好友在身边,饮少许也是无碍的,但沈惜辞这人在某些事情上给某些事情上是非常执拗的,她不善饮酒,也不喜饮酒,以前尝试喝过一次,才一小杯就醉倒了,那种头昏脑涨、迷迷糊糊的感觉让她很讨厌。大多数时刻下她都喜欢保持头脑清醒,因此若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说不饮便不饮,其他人也不好再劝。
众人沉浸在热烈的仿佛都不觉得累,沈惜辞却觉得甚是疲惫,是见白缇和随衣两人似乎还没玩够,沈惜辞让她们再玩儿会,自己回去就行,可是作为奴婢见主子困了,两人却不敢忘了本分,执意扶着她回厢房休息。回到房间,沈惜辞换下一身油烟和尘土气息的衣衫。
随衣给沈惜辞整理床铺,白缇则去膳房吩咐人备热水给她沐浴。膳房有几口锅子,两口用来烧水的,另外两口用来给贵人们备吃食的,膳房的伙计看白缇打扮很是体面,一看就是管家小姐身边的贴身婢女,便殷勤地给上前招呼,白缇说明身份和来意后伙计更殷勤了几分,赶紧让人把烧好的水盛好送去沈惜辞的厢房。白缇看另一口锅里炖着汤,那清新的味道很是勾引人的味蕾,便问伙计“这是什么东西?”
伙计回道,“白缇姑娘,这是金菊山茶汤,有清爽解腻的功效,是皇后娘娘特意分吩咐备下给贵人们宴会后解腻的。刚熬好,小的这就给您盛一盅回去带给沈小姐?”
白缇觉得沈惜辞方才吃了那些油腻腻的东西,喝了这汤解解腻也不错,便笑道,"劳烦你了!"
说罢,白缇眼看着伙计特意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汤盅,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银勺从锅里舀了一盅汤盖好递给她。白缇接过食盒,临走前叮嘱伙计赶紧把热水送到厢房,然后才离去。
回廊上安静地出奇,值守的侍卫也不知去哪里了,灯笼熄了几盏,看起来像是被风刮的,突然一团白色的影子从身前闪过,随即发出一声惨叫,白缇吓得差点将食盒打翻在地,幸好她及时稳住了。等定神细看,却发现那白色的影子是一只猫瘫倒在地,身上血淋淋的,看起来受伤很重。
"喵呜~~~~~~~"猫叫声微弱。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食盒,想要去抱那只猫,谁知那只猫却突然站起身,飞快地跑掉了,眨眼间就消失在黑夜里,暗夜中伴随着若隐若现的萧声。
这也太诡异了,明明都受伤了,怎么还能一下子跑掉,她真是看花眼了吗?叹息一声后便继续回去拿起食盒,往沈惜辞的厢房走去。
回到厢房,待伺候沈惜辞喝完汤,沐浴完后,白缇和随衣两人才回到隔壁的偏房沉沉睡去,不知睡到了何时,一道闪电惊醒了睡梦中的随衣,她迷迷糊糊听见断断续续的箫声,紧接着隔壁厢房门吱呀一声响,潜意识觉得是夏映禾回了,便没在意,翻了个身想继续睡。约摸又过了半个时辰,随衣感觉屋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雷声夹杂着雨声,本该睡得更舒适才对,可是此时此刻眼皮跳个不停,竟再也睡不着,她披上外衫下床往隔壁的厢房去了。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门开着,随衣试探性地往朝屋里喊:“夏小姐?小姐……”
屋里没人应答,随衣慌了神,跑进屋,竟一个人也没有,夏映禾显然还没回来,本该已睡下的沈惜辞却不见了,屋内空荡荡的一片,她吓坏了,连忙出门找寻,可走廊那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瞧不见。
这时候,忽然一支箭从随衣眼前穿过钉在旁边的柱子上。随衣吓坏了,准备跑,可是脚上却使不上劲儿,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抚摸着发凉的额角,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只见四下无人,这只箭倒像是冲着她来的,她定眼一瞧,箭头上还有一张纸条。随衣将纸条取下来,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写着,"你家小姐在后山,你须一人前往,否则后果自负!"纸条没有落款,随衣脸色一变,定是有人暗中盯着她,如果眼下告知其他人怕是沈惜辞就凶多吉少了,她咬牙,随即拿起旁边桌上的一把匕首,撑了把伞,提了盏灯拼了命往后山奔去,心中祈祷,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能有事啊!
雨越下越大,便是撑了伞也还是被打湿,她跌跌撞撞往后山跑,琉璃灯内的火光随着风势东倒西歪,仿佛下一刻就要熄灭。越往上,雨水便越密集,她不敢停歇,因为她害怕停下来沈惜辞便有生命危险。
一路上似有人引着她走,顺着指引随衣终于来到后山一处茅屋,屋子外有几个把守的护卫,屋里若隐若现的灯火让她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人,沈惜辞肯定就在里面。她心中焦急,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