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远野转醒时,发现自己躺在简陋却暖和的房间里。他看了看四周,是了,这是自己的寝房,“可有看到一匹雪狼?”
郭咎赶紧给他盛了一碗药递到他面前,“是有一匹雪狼带我们找到了你,不过我们带你下山时它已经回了冰原深处。”
热药下肚,褚远野觉得身体一股暖流从口腔蔓延到胃里,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这事儿我们闹得有点大,我们去求了杜将军,他派了个军医给你诊了脉,说你寒气入体,虽然现在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可能以后会落下病根儿。”
“这次景州之行,上头要我们去景州支援。本来我们跟上头请示,想让你这段时间在房间里养病,哪儿也别去,免得又冻着了。但上头根本不顾我们这些人的死活,说只要没死就必须去。”孟绛很是不服气。
“放心吧,爷的命大着呢,阎王轻易拿不去。”褚远野喝完药后觉得好受了很多,他拍了拍郭咎的肩膀。“你们回去收拾收拾,我们尽早启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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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皇宫,凌云殿
进宫的第一天,沈惜辞就打着摆烂的心态来伴读的,她知道皇后的意思,所以最好是能让这些先生,还有皇后她们都觉得自己是个无才无德的学生,不配给公主们伴读,这样就算皇后有那心思,估计受到的阻力就很大了,自己也能尽早出宫。
就这一堂琴艺课,她已经反复弹错,沈惜辞有些尴尬地笑笑,“季先生见谅,是学生愚笨。”
季老先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教了这么多年的书,还有这般怎么都教不转的学生,“沈三小姐,这一首曲子你就弹错了好几个音调,可见平日里你根本没有认真用心练习,待课后将这首琴谱抄写十遍以加深印象。"
"啊?"沈惜辞瞪大眼睛,“十遍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五遍行吗?”
“若再讨价还价便再加五遍。”季老先生严肃斥责道。
“是!”
“今日的琴课便到此为。”上完课季老先生抱着他的宝贝琴便拂袖离开。
“哈哈哈哈,没想到沈惜辞你也有今天,本公主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竟然连一首琴曲都谈不好,你真的是国公府的千金吗?”穆晗绮幸灾乐祸地说道。
“如假包换。”沈惜辞也不和她吵,这皇宫可是她家地盘,真呛起来于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既然都是姓沈,那怎么惜影姐姐、锦煊哥哥他们这般优秀,琴棋书画哪样都拿得出手,怎么到了你这里倒成了个音痴了。”穆晗绮一脸鄙视地看着她。“就你这样的还有资格给本公主们伴读,母后也真是的,选伴读这么大的事儿都不和我们商量下,这下好了,混进来草包一个,让我们这些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耳朵怕是要遭殃了。"
穆咏月觉得穆晗绮说话有些过分,作为二公主,也作为穆晗绮的姐姐自然要出言规劝,‘’晗绮,母后选的伴读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你这般咄咄逼人,莫不是在质疑母后的决定吗,这种话传出去,你也是要受罚的。
"这。。。。。。"穆寒气有些语塞。“二皇姐知道我并非这个意思。”
"好了,大家既然一起上课便好好相处,下面还有一堂画艺课,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穆咏月开口制止了穆晗绮的争执,然后吩咐其余的学子继续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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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钟寒舟踏进学堂时,众人脸上的期盼比其余课程上更浓烈几分,沈惜辞觉得他能受这些女学生欢迎的原因除了长着一张好看的皮囊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他上课的风格和那几个老先生完全不同。其余几个老先生的课是在无趣,个个都固执刻板得很,反而钟寒舟的画艺课还算轻松,若学生画得好了他会不吝啬自己的夸赞,若是画的不尽人意,他也会满面春风地提出意见,这样一来大家都很积极地勤加研习。
“先生,今日的课业内容是什么?”穆醒阳看到钟寒舟进来后问道。
钟寒舟微微一笑,“今日的课很简单,不限制题材,也不用比排名,各位可自行发挥,把当下心中所想绘成一副画呈上来即可。”
钟寒舟说完后,便自己走到一旁的案桌前,开始认真观察她们的动作。
“自由发挥?”沈惜辞手执毛笔,笔头不住地戳着头,似是在思考该如何作画。
待一炷香过后,别人都已经差不多完工了,只有她还一张白纸,钟寒舟观察了她半晌,只见她坐在位置上一会蹙眉,一会儿展眉,一会儿嘟囔着嘴,一会儿又嘴角上扬,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像是已经经历了无数种面部表情变化。
“喂,时辰到了,你就准备这样交上去?”谢初桐看她面前的一张白纸不禁替她担心,虽然钟寒舟这人平时挺好说话,但如这般藐视课堂的行为便是再好的脾气也要被磨掉了。
沈惜辞抬起头,眨了眨眼,"时辰到了?我刚刚还在琢磨着怎么作画呢。"
“咦~”谢初桐鄙夷道,“不知你一天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把那几个老顽固起得吹胡子瞪眼的就算了,连钟先生这样的人你也好意思糊弄?”
“彼此彼此。”沈惜辞早看出来了,这个谢初桐虽然说话是刻薄了点,但好在目前还没对自己起过什么坏心,而且她对这宫里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两人几乎是轮番着受罚,要么沈惜辞被罚练琴,要么谢初桐被罚抄书。
“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可从来不敢在钟先生的课堂上开小差。”谢初桐对于沈惜辞把自己与她混为一谈的这个行为强烈反对。
“沈三小姐和谢小姐你们在聊什么呢?可是已经完成了?”钟寒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吓得沈惜辞的笔掉落在地上,墨汁溅在钟寒舟的下摆上,白色的衣衫被染了几点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