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了。巧珍问多少度,老马说39度半。老洪看老马在拿针筒,对巧珍说我先回去煮些稀饭就离开了卫生所。
老马给海生先试皮,没问题后再打青霉素,又拿了一些药片让海生回去吃。上午烧退许多,但还是有一点低热。到中午下班,海生感觉肚子饿了,便起来吃了些早上的凉稀饭。
忽然厂办公室主任老梁走了进来,说,海生,你怎么没去学校?一中老师打电话来问了。巧珍说,生病呢,发高烧,烧到了39度半。梁主任,麻烦你下午给一中的老师打个电话,告诉老师一声,说海生病好了马上就回学校去。梁主任说好,他下午就打电话到学校告诉老师。巧珍让梁主任坐一会,梁主任说不用了,听见后面的猪哄叫声,又说听说老洪养的猪不错,我看看。他径直走到后面的猪栏,看见老洪在喂猪,两头大肥猪津津有味地呼哧呼哧地连啃带吸槽里的地瓜藤饲料。梁主任两眼露出羡慕的目光,说,老洪,你真行啊,这猪养的这么肥大,不愧是能人。老洪笑嘻嘻回答说,养啥都要花心思和功夫呢。老梁说,光有心思和功夫不行,你看我家那口子,养的猪像啥,跟猴子差不多,瘦成一条根,杀了吃还嫌塞牙缝呢。你养猪有啥经验,教教我那口子。老洪谦虚说,没啥经验,就是勤快,多给猪吃,还有买来的猪种要好。老梁立刻明白了,高兴地说,知道了,总结两句话,一是猪种要好,二是多关心猪,让它吃好睡好。下次抓猪仔,我让你帮忙去抓。老洪脸上洋溢着成功者的喜悦。这梁主任,你别看他是个文盲,比不上老洪读过书,可人家总结说话,就像在大会上总结做报告一样,那可是有板有眼的,一两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也不愧他当了干部这么多年多少学了点东西。老梁家的伙房跟老洪家一排,老梁要到自己家的伙房去,还要经过老洪家的伙房前,老梁来老洪家,也算顺路。
下午海生感觉到自己不对头,一时感觉身子冷,一时又感觉热。于是又去卫生所找马医生,马医生给海生量了体温,说,还要打针,打多几次针才能好,晚上再打,第二天还打了三针。这青霉素打多了,屁股被针扎的地方肿成了青紫的硬块,疼的海生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玉梅放学回来,晚上才听曹越说海生生病了。吃了饭,等天黑后过了一段时间,估计八点半了,完全没人后才过来海生家的伙房看他。海生在床上躺了一天,睡不着觉,找了一本初中语文课本看,他其实也没心看,想看也看不下,只是眼光扫视书上的文字消磨时光。家里的人吃了晚饭都到瓦房那边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虽然身上的烧并不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老是不安,飘乎乎的,也不知道在干啥。他听见有人向伙房走来的脚步声,心想是不是玉梅来了,忙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果然玉梅站在了门口。海生心里一阵高兴,忙伸手拉着玉梅的手,说:
“进来吧,还站在外面干嘛?”
玉梅微微一笑,说:“你站在门口堵路口,我怎么进去?”
海生恍然大悟,忙拉着玉梅一起进屋,然后才关上门。走到房间里,玉梅伸出手掌探海生的额头是否还热,觉得并不热,又摸摸自己的头,好像跟自己的差不多。玉梅说:
“我听我弟弟说你没去学校,昨晚发烧发得挺厉害的,人都烧糊涂了,乱喊抓小偷,是吗?”
“是啊,我真的看见小偷了,可是起床后没看见有小偷,小偷跑了。”
“你看你,真的是被烧糊涂了,不会烧坏了大脑吧?”
“不会,哪里有这么脆弱。”海生咯咯笑道,“我想了好久,奇怪我怎么会梦见小偷,原来是我怕有人把你从我这里给偷走了。”
“你真坏。我怎么会被别人偷去呢?”
玉梅举起双拳轻轻捶打海生,海生抓住她的纤纤玉手,欲拥抱她,忽然“哎哟”叫了一声,臀部扭着疼痛起来,海生于是只好放开玉梅的手,摸着自己的屁股。玉梅见海生叫了一声“哎哟”,知道他疼,心里也跟着疼,紧张起来,转过身去看他的屁股,说:
“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是打针打的。”
“要用热毛巾敷着,以后才不会落下拐脚李。”
“拐脚李?什么拐脚李?”
海生不理解,玉梅也不跟他解释,去倒了热开水在脸盆,拿了一条毛巾来浸在热水里,端了进来,说:
“生哥,你睡在床上,把长裤脱了,我给你敷热毛巾。”
第三章 萤火虫之夏【12】
()好看的txt电子书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1…7…13 15:28:12 本章字数:3709
海生解开皮带,脱开裤子一角,露出打针的半边屁股,他扑在床上,抱着枕头,侧着头眼睛看着玉梅。玉梅从热水盆里抓起毛巾拎着,毛巾热气腾腾的,水往下滴,滴进盆里。她忙换了手指抓住毛巾,等感觉温度差不多了才拧干毛巾,然后把热乎乎的毛巾敷在海生青紫的屁股上。海生心里一紧,全身动了一下,这热乎乎的毛巾像开水汤了他的皮肤一下。玉梅说:
“你别乱动。”
“好,听你的,不乱动。”
“这就对了。小兔子乖乖,小兔子乖乖,妈妈今天要出门了……”
过了一会,海生感到臀部好舒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打断她念童谣:
“阿梅,你怎么知道打了针屁股要用热毛巾敷?”
“这谁不知道。我小时候经常打针,我妈每次都是用热毛巾给我敷屁股,让肿块散去。”
玉梅手摸着毛巾凉了,又在热水盆里浸热,这样敷了几次,海生渐渐觉得自己的屁股不疼了。他抓住玉梅被热水烫的红红的手指掌,忽然想翻过身来,让玉梅的手掌摸摸自己的下面,他好想让玉梅摸摸自己,摸摸男人最骄傲的东西。玉梅已经警觉到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忙从海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立即按住海生的身子,不让他翻身,然后帮他拉上裤子,端着脸盆到后面去把水倒了,挂好毛巾后再回来。
海生的阴谋没得逞,心里并不懊恼,他不怪玉梅这样无情。他理解她,要是让她摸了自己,恐怕她也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信马由缰,到时悔恨的不仅是他,还要伤害玉梅。别看玉梅比他小,可玉梅是个理智的女人,她懂得什么是爱,怎么去爱,知道xin爱是结婚自然瓜熟蒂落的结果,不是一时的快乐。
玉梅和海生又坐了一会,说了一些话,海生看了她背上的伤好多了,这才放心让玉梅回家去。
海生病好后星期三上午就去了学校。回到学校后感觉宿舍好像跟过去不一样。男生的宿舍里面有股酸酸的带着药酒的怪味道。他的鼻子四处闻,寻找酸味是从哪里散发出来的。他睡上铺,下铺是同学徐恒的,这怪酸味好像是从徐恒的床上散发出来的。郝建峰的床位在海生的对面,也是上铺。中午的时候,海生问郝建峰,闻到什么怪酸味没有?郝建峰笑了笑,看看徐恒没在下面,说:
“啥怪味,醋酸味。住在这间房间里的很多人都得了癣,jiba都染上了,红肿红肿的,特大,尿都要拉不出来了。用癣药水擦癣,房间里才有这怪味。”
“怎么会这样呢?”海生不明白问道。
“鬼才知道。这些人想搞女人,***又搞不上,自己搞自己,一点都不讲究卫生,搞出了性病来。”
莫怀平听见郝建峰和海生说话,也过来凑热闹,说:
“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的下面大腿两边为什么这么痒,有一点点的红点,痒得受不了,整天用手去抓,还抓出血来了。原来是股癣,可能是徐恒传给我的。他床铺不干净,你要小心哦。”
“你走远点,别传给我啊。”郝建峰对莫怀平笑说,像十分恐惧麻风病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