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两天的播音室里,王璞高兴地告诉惠君他已经加入校卫队。文┡学迷WwW.ㄟWenXUEMi.COM惠君也很高兴,她在高兴之余,眉梢还透着几分旁人难已捕捉的得意,原来正是她极力向她伯伯也就是陈副校长推荐王璞的。于是她几分打趣,几分鼓励地说到,“我仿佛看到一只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彩蛹终于冲破重重厚茧,一飞成蝶,碧空下尽情地舞蹈。更似乎看见一个隐居多年的世外高手即将踏入江湖,相信江湖从此会有你的传说。”
“哈哈,惠君姑娘过奖了。在下实在是不敢当呀。说句实话,真是感到‘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王璞笑着真诚地说到。
“是的,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注定是一条不容易的坦途。阳明大师告诉我们‘穷理是尽性的功夫,道问学是尊德性的功夫,博文是约礼的功夫’,所以我认为你既要在事上磨练,又不要放松学业和文字。”惠君鼓励到。
王璞听了开玩笑到,“姑娘,你当王璞我是人呀。”
“人不人的我不管,反正我觉得你就得那样。”惠君嘴角上扬,微笑着有点不讲理地说到。或许女生都会对她心仪的男生很自然地不讲理,然后有意无意地想让他成为她心中的样子吧。
其实王璞挺同意惠君的看法,他接着说到,“是的,大师认为‘知之真切笃实便是行,行之明觉精察便是知’,所谓知行合一便在此。所以你说的那些我认为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更好的知和行。”
“其实我只是怕你因为有太多课外事情,而影响你的学业还有你所钟爱的文字而已,没想到经你这么一说,我有更深的认识了。你真历害。”惠君坦诚地说到。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我那充其量只是赵括的纸上谈兵。再说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所以千万不要夸奖我,而是要一有机会就提醒我,指正我。”王璞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嗯,好的,我很乐意当你的监督员。大师告诉我们‘人最怕两样,一是气浮,一是志轻。气浮的人热衷于外在的炫耀,志轻的人容易自满松心’。只是以后我行使监督大权时,你别再说我是拿摩温了。”
“真不知道你这中文系的才女是怎么当的。欲扬先抑,贬为褒用,这些常用的手法都没理会。好比北方婆娘称她汉子,哪个不叫其死鬼长、死鬼短的,难道真要她汉子当死鬼呀。指不定她口里说着死鬼,心里宝贝得要命了。”王璞一信口开河起来,就忘乎所以。
惠君听了,脸瞬时泛起微微的红晕,“说什么了。”
王璞顿时意识到,自己举的例子有点暧昧,也有点不好意思,“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嘻嘻,那就请王璞这位小朋友帮姐姐把这些点歌单和播音稿整理整理。”
“是。”
虽已下定决心,以知心朋友相处,但看着眼前做起事来衣袂生风而又一丝不苟的王璞,惠君心里总是还有莫名的悸动。和他在一起时,总是能轻松自然,总是能找到共同的话题。在她心里,如果说以前自由随性的王璞有着五柳先生那一柔二淡三远,而又虽清实腴的风致的话,那么现在积极行动的王璞便有少陵野老那沉郁顿挫而又豪气干云的风范。“哎,只是这样交心的机会少之又少了,后天就开始期末考试,播音室也暂停日常播音了,真是‘相逢不用忙归去,明日黄花蝶也愁’”,惠君在心里感叹到。
接下去的日子,王璞一边享受着来自陈璐爱情的滋润,一边参加校卫队的日常巡逻与值班,加上期末大考进行了十多天,他过得十分的充实惬意。
期末终于考完了,终于要放寒假了,相爱的人儿终于也将要真真切切地面临一个假期的分别了。当最后一个科目考完时,陈璐放松之余,淡淡的离愁涌上心头。
“没考好,还是身体不舒服,情绪看起来没有考完后的如释重负呀。”王璞关心地对陈璐说到。
“一连考了十多天还真有点累。”
“现在才三点多,离吃晚饭时间还早着了,要不我们到操场上走走,放松放松。”王璞提议到。
“好,走吧,这些笔记书本什么的你都帮我拿着。”陈璐一股脑儿地把所有的东西塞到王璞怀里,也不管王璞拿没拿住,然后自顾自地先走了。
王璞有点纳闷:这妞今天是怎么呢?《生理卫生》上说过,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心烦气躁的,或许就是这个原因,于是打定主意凡事顺着她。他不免又为自己的聪明小小得意一番,赶紧拣起掉在地上的笔,抱着一堆东西快步屁颠屁颠地跟上。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那业已西斜的太阳正被薄云缠绕着,散着淡淡的令人恍惚的白光,就像冷月一样苍白无力。已快到大寒节气了,闽南的冬天虽没有北方的皑皑白雪,却终究还是霜冷。校道两旁的梧桐凄然伫立,枝头上仅剩的几片树叶在寒风中呜咽,仿佛在诉说着冬的无奈。树下,满地枯黄,尽染斑斓,似乎将暮秋那善感的心事绵延到寒冬。一如陈璐此时的彷徨纷乱,无处安放心中的离愁别绪。
“我有点累了,我要你背着我走。”一到操场,陈璐就对王璞无理地说到。
王璞二话没说便蹲下身体,一手托着陈璐,一手抱着书本和文具,对背上的陈璐说到,“璐儿,抓稳了,王璞号陈璐专用飞机起飞了。”说着,便小跑起来。
不到半圈,陈璐又吵着下来,要王璞去买瓜子和饮料。王璞只好放下陈璐跑去买零食,他怕陈璐特殊时期喝那生冷的饮料不好,还特意向老板要了个杯子,装着热开水小心地端来。
陈璐接过水,有点生气地说到,“我要的是橙汁,又不是白开水。”
王璞内心一阵苦笑,看来聪明反被聪明误呀,只好再跑去买了瓶橙汁。
陈璐接过橙汁,还是不高兴,撅着嘴到,“我要的是哈蜜瓜子又不是葵花瓜子。”
王璞又是一阵无柰,只得又跑去把葵花瓜子换成哈蜜瓜子。
看着满头被寒风吹乱的头,一脸有点茫然失措的王璞,拿着哈蜜瓜子站在她面前,陈璐眼晴湿润了,百感交集,不知从何说起,唯有两行清泪直下……
王璞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人流眼泪。这下他真吓傻了,伸手帮着陈璐擦去泪水,“璐,你怎么呢?到底怎么呢?告诉我好吗?天大的事不还有我在吗?你说话呀,别吓我,好不好。”
“王璞,我不想离开你,我要和你在一起。”陈璐也不管操场上远处零零散散还有其他人在,直接就扑进王璞怀里。瓜子、书本、橙汁掉了一地……
王璞一听,放心之余又添几分感动,他拥着陈璐温柔地说着,“宝贝,虽然你说你们大一、大二共十多位老乡后天一起走,要我今天考完就回家。可我前天不是和你说好了,我今天、明天都不回家,会一直陪着你,后天还要到车站送你上车了,之后我才会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