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日,陈璐整天呆在宿舍独自疗伤。文学Δ迷Ww%W.ΩWenXUEMi.COM渐渐冷静下来后,她也有点不相信王璞是负心薄幸的花花公子,或许真的是有什么误会。然而这种几近是自我安慰的精神疗法,微弱得就像是黑暗中的星星之火,只瞬间一闪便被黑暗吞没。所以即使在她的心中是多么地想拒绝黑暗却仍然不被光明收留。
这时林正打来了电话,软言细语地说了不少话,还要约陈璐一起吃饭。言语之中虽没直接表露安慰之情,但关心之意却是溢于言表,令心痛中的陈璐再次感受到一丝丝温暖。但即便如此,那丝细微的温暖也只是如一滴滚烫的蜡烛滴落在一盆凉水中,一缕青烟过后,瞬间结成薄薄的蜡片,在水面上似有似无地漂浮着,而水依旧冰凉。所以陈璐还是婉拒了林正的邀请。倒是这个电话给了她一个启示——何不打电话求证一下星期四晚上王璞有没有和惠君在一起?
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呢?陈璐想打又不敢打?想打是因为急于想知道答案,不敢打是因为怕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要不抛枚硬币吧,正面就打,反面的话就给王璞一个自己解释的机会。”陈璐在心里对自己说到。
生活中,当我们面对一个两难的选择时,抛枚硬币总能奏效。其实,并不是因为抛硬币总能为我们给出正确的选择,或是说我们天真地将决定权拱手相让于一枚小小的硬币,并冠之于听天由命。而是当我们把硬币抛向空中的那一刹那,我们心中突然清晰地知道我们希望它是要显示哪一面。
硬币在空中翻了几个轻盈的跟斗后,掉在桌上,却又随之滚到地上钻到行李架下,看不到是哪一面。不过到底是哪一面朝上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陈璐定了定神,拿起电话,“喂,请问惠君在吗?”
“在的,你稍等。”惠君舍友接的电话。
“喂,哪位?”
“帅哥呗。”
“去你的陈璐,想必是你家公子不在身边,无聊得拿我寻开心吧。”
“还好意思这样说,我都找你好几次了,都没找着你。说,是不是跑哪钓帅哥去了。”
“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除了图书馆外就是忙五四晚会的事,还能去哪?再说了,咱漳大有帅哥吗?呵呵,错了错了,应加句除你家公子外。”
“少来。你上次从图书馆借来的那本现代诗集还在你那吗,我想借来看看,大前天晚上去图书馆找你都找不到人。”
惠君边推算着日期边说到,“大前天晚上?星期四,我有在图书馆呀。”
陈璐听了,心里瞬间亮堂起来——王璞那晚真的是只为我而来。然而她的心就好比在坐过山车,从最低谷瞬间到了最高点后即刻又回到最低谷。因为电话中又传来惠君的声音,“对了,后来有事去了趟广播室,所以你没找着人。那本诗集我早还图书馆了,你怎么突然对诗感兴趣了?哦——我知道了,人家古代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我看你是学成诗词赋,货于王璞家。”
惠君轻松自如的回答和玩笑使陈璐的心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委屈、不解、愤怒夹杂着阵阵苦涩顿时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仅存的一点点尊严,使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了啊,那,那就算了。你也挺忙的,那改天再找你聊了,Bye。”那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当然,电话那边的惠君是没注意到的。
“Bye。”
陈璐无助地放下电话,思绪便如脱缰的野马又开始无边地纠缠。于是王璞上学期的那句“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戏言,就象那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虽然只是偶尔地扇动几下翅膀,却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一样,在陈璐的心海里掀起涛天巨浪,足于吞噬一切,包括王璞对她的所有真情!千言万语在她心里化成一句话:王璞,你的齐人之福我消受不起!
与之冰火两重天是即将结束特训的王璞。虽然已是接近凌晨,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因为一想到明天早上就能回到学校,就能见到日思夜想的陈璐,他便如小孩子盼望过年一样,总是眼睁睁看向窗外,期待着天亮。睡不着的他,索性起床奋笔疾书起这次特训的总结报告,以便回校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陈璐在一起。他要把这一周来的分别之情一分一秒地夺回来。
星期一,教学楼5o3教室。第二节课上课后不久,王璞在教室外响亮地喊了声报告。这一声报告,就像是“只有影子懂得只有风能体会只有叹息惊起的彩蝶还在心花中纷飞”一样,他口中是喊给老师听的,但在心里却是对着陈璐说的。他笃定地相信陈璐一定能感受得到。可是他错了,而且错得离谱。因为他看见了陈璐和林正坐在一起上课,而且连头也不抬一下。他那自鸣得意的笑容蓦地黯淡下来,如同正怒放着的水仙花瞬间凋谢在寒风中。当然,他也没现,当陈璐听到他喊报告时,就如《贵族之家》中丽莎忽遇拉夫列茨基一样,只是仍然迈着修女的那种均匀、急促而又恭顺的步伐走了过去,而且没有朝他望一眼,只是朝着他那一边的那只眼晴,睫毛微微颤动一下。
生活总是惊人的相似。王璞一颗火热的心,就像是一块烧红的钢铁,被一盆凉水浇下,瞬间没了温度。带着不敢相信,有点生气而又有点委屈的心情,王璞象上学期一样只能走到教室最后坐了下来。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阿鲁第一时间就来到王璞身旁坐下,他是替陈璐来还王璞的笔记本,那是王璞特训时,陈璐为他作的上课笔记。
阿鲁几分无奈地说到,“兄弟你这次玩大了,好自为之吧。”
拿着笔记本,翻看着陈璐那娟秀的字体,王璞一脸的茫然,“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靠,你就装吧。早告诉过你别脚踩两只船,你就是不听,这下船翻了吧。”
“我真不明白你说什么脚踩两只船。走,我们到外面去说。”王璞硬是拉着阿鲁到外面说清楚。于是阿鲁便把上星期六游云洞岩大家都看到了那几张相片的事说了一遍。王璞听了心里除了有一点无奈的苦涩外,更多的是放心,这也难怪陈璐会不高兴,当然更不能怪惠君,要怪只能怪自己。
课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王璞只好无奈地坐等下课。第三节下课,王璞来到陈璐面前,对她说到,“放学一起吃饭好吗,我有事和你说。”
“放学我还有事,有事现在就说吧?”陈璐冷冷地答到。
“三言两语怕说不清楚,还是等到吃饭时我们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