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真是她听得最可笑的两个字,她自始至终在这件事情上毫不知情,毫无错误。
没有人有资格这样说她。
腕骨灼烫的温度仿若抓心的工具,或高昂亢奋或悲凉凄楚的歌声充斥双耳,走廊深端的拐弯处犹如明烈的分界线,似乎踏过去就会迎来真正的光芒。
卿妍迈开一大步,从抓得并不太紧的手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腕。
徐砚清两指悠悠摩挲着,仍然一副痞坏的样子,只是眉宇间的戾气凝固着,“那小子喜欢你?”
卿妍的心境平和,没有过多的起伏,“大概吧。”
陆星然成绩斐然,样貌俊逸,在七中是数得上的人物。卿妍转进七中,在期中考试夺走了他长年稳居第一的宝座,两人因而有所交集。
他时常和她在图书馆偶遇,在食堂坐前后排,打水的路上也能碰到,是老师们心中同一水平线上的优等生,甚至传出了绯闻。
卿妍感情空白,但并不迟钝。说没有好感那是假的,但终究这一切止于好感。
面对邱杰的纠缠他曾为她站出来过,可是事后他质问她怎么能和那样的人有交集?面对漫天的谣言,他却没有张口问过一个字。
现在的卿妍再遇到陆星然已坦然释怀,她和大家好像永远隔着深渊。
徐砚清舌头捣了捣腮帮,正准备问出口的话被卿妍先一步压去了,“那你……”
“徐砚清,首先很感谢你再次帮了我。”卿妍目光坚决,音色更无波澜,“但是以后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我不是个多好的人,更不抱朴含真。”
说完,卿妍略略松了松紧着的双肩。
徐砚清胸腔微震,眉眼自带锋芒,锐利的五官一寸寸下移。
卿妍本能地向后退。
他的眼尾轻动,浓烈的侵略性跟身后坚硬不可推动的壁石一样无法忽视。
“老子经常打架斗殴,逃课晃荡,你说这是好人该做得事吗?”
卿妍偏头,“性质不一样。”
“老子他妈的本来就不是个好人,高一因为聚众打架闹事休学一年。”徐砚清从她染上绯红的耳骨移开眼,弯曲的脊背挺直。
小姑娘终于慢慢吞吞得看过来。
“所以那些个东西算毛,老子干得都是不好的事。”徐砚清不动声色得转走话题,尾音混着浓厚的诱惑力,“所以我这样的坏人就得找你这样自以为是的坏人。”
“你别胡说八道。”卿妍撇清干系,“我不找坏人。”
她不太自在地动动唇,先一步跑回去了。
徐砚清盯着落荒而逃的人,怅然的声音淹没在嘹亮的歌喉中,“这事老子说了算。”
回到包房,卿妍没去关注徐砚清的举动,后面一个多小时两人连个眼神也没对上。
姜微和她朋友还在原处坐着,徐砚清没再过来这边。
六点半任意周和姜微商量事。
平日里搞笑的作派几乎不见,他与姜微保持绅士距离,语声万般讨好,“微微,陪我去拿蛋糕吧?”
姜微抬了下眼皮,恍若未闻,又低头把玩手机,贼不耐烦地说:“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去干嘛?”
她朋友搭腔,“任意周,这我可就要说你几句了,拿蛋糕这种体力活,怎么能让微微去呢?”
任意周敛去笑,“你这话有歧义,我怎么舍得让微微做这些,蛋糕肯定是我提。”
她朋友哼了声,“你那么凶干嘛?自己不说清。”
任意周气得脸色一阵发白,“你这人说话真好听。”
“你这人说话也挺好听的。”
姜微处在两人间,抬眸不死心地看到正盯着卿妍出神的徐砚清,烦躁一股脑窜上来,“行了行了,吵得烦死了,既然这样,我先回去了。”
任意周赶紧挽留,说软话,“对不起,微微,怪我怪我都怪我。”
她朋友添油加醋,“早干嘛去了,非要微微发火。”
姜微心里冷了半截,即便她们这边发出再大的动静,徐砚清不会分来半个眼神。
她板着张脸扔下一句,“烦死了,我不想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