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次薛柔并未作弊,又能如何?猜疑的种子已然埋下,往后那些人以此为由头,持续攻击薛柔。
只能说薛成安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过人,无论是校内教师还是学生,最在意的莫过于成绩二字。由此入手攻击薛柔,使之近乎完美之形象渐次瓦解,虽然此举手段笨拙,却恰恰击中要害。
然而薛柔,又将以何种方式应对这一切呢?
教师的质疑,同学的指责,薛成安面上浮现出的笑容……
薛柔心中一阵恍惚,仿佛重回前世那一幕。“起身,随我去教诲堂,竟敢在我等眼皮底下载奸舞弊!”李昂见薛柔面色如常,怒火难抑,若非一侧女塾师劝阻,此刻怕已亲手将薛柔自座位之上拖曳而出。
薛柔嘴角掠过一丝浅笑,眼中闪烁坚定之光。然而可悲的是,那些曾令她惊惶失措的情景,如今再也无法对她构成丝毫损伤,尤其是这般拙劣的诡计。
“倘若老师言我作弊,需找出同党佐证才是。”少女取桌上纸笺于手,目光投向窗外,“此物又为何人所掷入室内呢?”
薛成安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说,立时战战兢兢起身,低声道歉:“姐姐恕罪,是我不慎出了声响。”
薛成安之言甫出口,人群中原本存疑者立时生疑,李昂朗声道:“听闻连你胞妹亦坦诚相告,你还不承认作弊么?”
女塾师叹息一声:“唉,谁能无一时之昏聩?我信你往昔凭真才实学登科,此次或许只为保全榜首之位,压力过大所致吧。”
薛柔微摇首:“承蒙错爱。”
“嗯?”众人皆惑。
“昔日不曾作弊,今日亦未为,自始至终,我皆凭真本领应试。”何以让虚妄之事玷污自身清誉?上世正是因为坚信世间终有公正,故而她始终忍辱负重,直至最后彻底崩溃。
世人之目,历来非明鉴也。彼等仅信其所欲信,仅视其所愿见。
“仍旧抵赖不成?我告诉你薛柔,你此时认罚便是记过,若一味狡辩,则为屡教不悛,甚至有被革退之虞!”李昂瞥一眼默泣不止的薛成安,自以为平日薛柔在家欺凌这个养子,迫使对方无奈之下助其作弊,否则怎会在考毕后匆匆离场,且一直守候薛柔?
“姐姐,你就承认了吧,都是我的错。”薛成安低头拧动衣角,满脸愧疚之情,“再不承认,就要被开除了。”
眼前这副为姐姐着想的好妹妹姿态,令身后知晓真相的顾霖心底暗讽,此人天性善于演戏!
正当众人以为薛柔必将屈服之时,少女嘴角笑意渐深,声线依旧温婉如常:
“那么,不如我二人就此设下一局赌约如何?”
“赌约?”李昂闻言惊骇不已,身为作弊之人,她竟还胆敢与其打赌?
薛柔未理其震惊神色,续道:“既然教师坚持认定我作弊,想必也可接下此赌约。若我无法证明自己并未作弊,我自愿退学;倘若有法证明清白,恳请教师大人辞去职务,可否?”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须知退学并非儿戏,茅顿商学院乃国内顶尖私立贵族学府,凡能踏入校门者,非豪门即世家,即便是天赋异禀的学霸,一旦遭开除,只怕再无其他学府敢收留。
此般决绝,不禁令人疑窦丛生,难道之前的判断皆误?薛柔当真清白无辜?
“与尔赌何凭据!”李昂以讥讽掩饰慌乱,该校学生非富即贵,年年缴纳巨额学费及赞助费,他们作为教员自然从中获益丰厚,学院福利更非寻常院校可比,他又怎能轻易舍弃这份优渥待遇?
“教师若是惧赌,为何仅凭此等物证便一口咬定我作弊?”薛柔面上笑容渐敛,冷眼望向李昂,后者一时语塞。
此时薛成安挺身而出,泪水尚挂在面颊,委屈道:“姐姐不要再与老师争执了,如此争执下去恐你发送的内容含有敏感词或整体内容敏感。如发送的内容为几千到一万字,可减少一半字数发送实验一下。如果发送的字数少于1000字还有本提示,请联系客服处理。
薛成安脸色骤变,她竟全然忽略了此点,抑或根本未曾料及薛柔于遭揭发舞弊之后仍能如此镇定自若,不因周遭指摘与蜚语而崩溃。
“诚哉斯言,时局紧迫矣。”
“余曾谓薛柔断无不诚信之举,昨日本尚与其共研此类题目,彼讲解详尽,何来今日之事?”
“显然是预先拟好,刻意置于薛柔案头以诬陷之,实乃卑劣之极矣!”
然群众之眼光,并非皆如冰雪般清澈,须臾之间,众人观点陡生反转。倘若先前薛成安稍显紧张,此刻怕已被视为心中有鬼矣。
薛柔望向薛成安,眼神疏离而冷漠:“贤妹何故构陷于我?”
薛成安满面泪痕,看向薛柔,悲愤交加:“妹妹并未如此,姐姐,我真的没……我只是遵照您的旨意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