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进入倒计时,沈玄清决定趁着最后几天假期去看看漆曼。
漆公主年轻时一心扑在店铺和女儿身上,对于身上的小病小痛一直秉承着能忍则忍的态度,是以年纪大了以后,小问题逐渐浮出表面,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不舒服。
上次打电话的时候,母女俩闲聊了几句,得知漆曼正在城北一家中医馆做针灸治疗。
起初,沈玄清劝她不要去小地方看病,要去就得去知名的大医院,医疗科技更加先进的同时接待的患者人数也更多,不至于沦为人家的实验品。
漆曼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去城北的大医院瞧了一阵子,用了西药,效果却是聊胜于无。
后来,经街坊邻居介绍,说有家中医馆口碑不错,采用传统保守的治疗手段,对上了年纪经不起折腾的病患来说,是个性价比颇高的选择。
于是,她瞒着沈玄清办理了出院手续,辗转于中医馆,治疗了一段时间,发现效果确实比西医强不少,人也没那么受罪,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听着漆公主闪烁其词的说法,沈玄清又好气又好笑,可终究是健康至上,看着漆曼的症状确实得到了缓解,她便也不好责备什么,就由着她去。
这一来二去,漆曼断断续续在中医馆治疗了2个月左右,与馆长也渐渐熟络起来,还给他介绍了不少客源。
沈玄清按照漆曼发过来的定位,顺利抵达古色古香的中医馆。
红匾烫金黑字的招牌,华文行楷的书法颇具气势,点勾撇捺不拘一格,尽显主人的处世之姿。
白墙黑瓦的庭院隐于幽深的小巷,神秘色彩倍增。
高跟鞋敲击着鹅卵石铺就的路面,碰撞出“哒哒”地声响。
道路两侧栽植粉绿相间的月季,再缀以矮株绿植,清风裹挟着清香,直袭鼻底,沁人心脾。
沈玄清将及踝的白色裙摆稍稍拎起,另一只手抱着大束粉色玫瑰,一边欣赏周围的景色,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穿过青色月洞门的时候,脚底踩上一块光滑的鹅卵石,身体惯性向后倒去,就在以为自己要摔个四仰八叉时,一只强健有力的胳膊及时自背后扶了她一把。
与此同时,一道柔和的男声随着清风荡入耳中:
“小心!”
男人曲肘弯腰,将沈玄清半扶半抱带起,待她堪堪站稳时,便立马收手。
温热的胳膊撤离,凉寒补位,余光里,沈玄清瞥到一抹黄色文件袋,文件袋上面署名“xxx疗养院”的字样。
待呼吸平稳,身形稳住,她这才转身道谢:
“谢谢!”
男人戴着细框金边眼镜,眉目温润,短碎的头发稀释了他身上的柔和感,宛若溪涧的鹅卵石,平滑中自带些许浑然天成的棱角。
平和的目光自镜片后看过来,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后的暗哑:
“客气,你没事吧。”
沈玄清拢了拢毛绒绒的灰色针织衫外套,笑着摇摇头,臂弯处的几朵粉色飘零而下。
她兀自出声,嗓音软糯:
“糟了,漆公主又得说不吉利了。”
男人的视线自她垂眸娇嗤的脸上掠过,低笑出声。
沈玄清这才察觉自己幼童般的行为举止均落入陌生男人的眼里,是以莫名觉得羞赧,面上薄红乍现。
男人倒是没说什么,颔首示意后,大步朝前走去,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
待人走后,沈玄清踮脚张望房舍的房间号,目光锁定某个数字,低头重新理了理花束,这才举步走向治疗室。
漆曼刚结束治疗,正在整理随身携带物品,未见人影,大束粉红倒是抢先一步撞入眼帘。
"漆公主,我来看你啦!"沈玄清挪开花束,一张妍丽的笑脸自清香后绽放开来。
漆曼抬眸看了她一眼,一边将各种单据往手提袋里塞,一边问她:
“你和周正约会怎么样啊,怎么不多玩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