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找个地方坐,可就连两张餐椅上都放着围裙、菜篮。
徐晚星还埋在冰箱里扒拉,嗓门儿很欢快——
“我爸每隔几天就给我包一堆抄手在冰箱里,各种馅儿的都有。我请你吃抄手吧?”
乔野挑眉:“好。”
“你挑食吗?”
“不挑。”
“那荠菜肉馅儿的吃不吃?野生的,我爸亲自上山掐的。”
乔野顿了顿:“荠菜……好像有点粗糙扎口。”
从来不吃。
“白菜羊肉馅儿的呢?”
“……羊肉味重了点。”
“那——”徐晚星的动作已经开始迟缓下来,“萝卜牛肉的,你吃吗?”
乔野沉默了几秒钟,声色艰难:“萝卜……”
她从他挣扎的语气里领悟到了他的抗拒,再换:“那吃鲜虾蟹黄馅儿的?这个卖得特别好,我爸的拿手招牌菜。”
良久的沉默后——
“我不吃海鲜。”
听到这一句,徐晚星面无表情从冰箱后探出头来:“你,不,是,不,挑,食,吗?”
饶是乔野素来淡定,这下也淡定不起来了,“喜欢吃的我都不挑。”
徐晚星:“……”
这优秀转学生,问题有点大。
最后的结果是,普普通通、无功无过的香菇猪肉馅抄手。
徐晚星在烧上水后,才后知后觉发现这屋里没有能供乔野坐的地方了,索性朝二楼一指:“你上去等我吧。”
她是不拘小节的人,没有女孩子的细腻矜持,想什么就是什么,怎么爽快怎么来。
乔野自知不是下厨的料,从善如流,结果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楼梯,又回到厨房:“怎么上二楼?”
徐晚星哈哈大笑,给家境优渥的大少爷指路:“出门左转,梯子在那儿。”
乔野默默站在门外,才明白为什么她说的是梯子,而非楼梯。通往二楼的,竟然真的只是一只脏兮兮的老木梯。
他挣扎了几秒钟,挽起衣袖,认命地爬了上去。
革命友情,从生平第一次爬梯开始。
楼上是徐晚星的秘密基地。
昨日天晴,洗好的被单晾晒在棚屋旁的空地上,可今日家中无人,又可怜巴巴地被淋湿了。
乔野穿过洁白的被单,停在了棚屋门口,那木门一推就开,吱呀一声。
屋内,一张旧书桌,一张斑驳的椅子,墙边立了只一看就上了年头的大立柜,地上铺了方都快洗褪色的地毯,墙上是五花八门的海报。
他停在墙边,看见了Coldplay,Beatles,还有JohnLennon。
正失神时,窗外忽然跃入个黑影,咚的一声落在书桌上,吓他一跳。回头一看,竟是只黄白相间的橘猫。
徐晚星端着两大碗抄手进来时,就看见乔野与阿花四目相对,双方都茫然无措的样子。
很显然,阿花以为是她回来了,从屋顶跳进来才发现眼前是个陌生人。
她哈哈大笑,把抄手往桌上一放,抱起阿花:“又来要饭啦?”
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昨日未喂完的饼干,掰碎了放在一张草稿纸上,一边看阿花饿猫扑食,一边说:“这附近野猫很多,阿花常驻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