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若兰和霞琳,静静的坐在一侧,看着陶玉助梦寰气血运行。
要知陶玉此刻的武功,已非昔年可比,内功亦有极大进境,不足一刻,杨梦寰那运行全身经脉间的真气,重又纳归丹田,忽地睁开眼睛,望着朱若兰微微一笑道:“我现在大概可以算完全好了吧?”
朱若兰还未及接口,陶玉抢先接道:“杨兄的伤势,已算全好,只要再能安心调养几天,待身体复元之后,就可恢复昔日雄风了。”
杨梦寰刚才被陶玉用内家潜力,几乎逼散运行在经脉中的真气,正值紧张关头之时,是以听得陶玉告诫他凝神运功之后,立时聚精会神,运气行血,又得陶玉以本身功力相助,使全身气血行速大增,意与神会,心无杂念,对朱若兰和陶玉一番问答之言,一句也未听入耳。是以,在听得陶玉几句称赞之言后,回头笑道:“如非陶兄相助之力,只伯我还得多加几天调息时间,才能气达百穴,血畅全身经脉呢。”
陶玉收回置放在梦寰“命门穴”上右乎,道:“好说,好说,如果要是兄弟受了杨兄那等惨重之伤,恐早已尸冰骨寒多时了。”
杨梦寰叹道:“我这次所受之伤,确是惨重至极……”他目光忽然转投朱若兰脸上,接道:“都多亏这位朱姊姊,援手相救,才得死里逃生。”
朱若兰绽唇一笑,道,“你应该谢那位赵家妹妹才对,不是她,你哪里还有命在?”
杨梦寰想起刚才赵小蝶对自己冷漠神情,不禁默然垂自。
陶玉突然站起身子,对朱若兰深深一揖,笑道:“在下该代杨兄谢谢朱姑娘援手相救之恩。”
朱若兰脸色微微一变,道:“哼!你不要装得若无其事一般,总有一天,把你的恶迹告诉他。”
陶玉格格一笑,故意打岔道:“好说!好说。”
这时,沈霞琳也已进了石室,截住陶玉的话,叫道:“寰哥哥,你的伤好了吗?”
一张双臂急向梦寰怀中扑去。
她这近月的时日之中,为担心梦寰伤势恶化,受尽了痛苦折磨,骤然见他伤势大愈,不禁喜极而位,伏在梦寰怀中,泪水泉涌而出,双臂紧紧抱着梦寰,接道:“要是你不能活啦,我和黛姊姊,那要陪你住在一起,仍然可以天天跟你见面,所以,前天你伤势重的快要气绝之时,我也没有洒过一滴泪水。”
杨梦寰理理她的秀发,笑道:“这些时日之中,恐怕苦坏你了!”
沈霞琳缓缓松开紧抱梦寰的双臂,抹去脸上泪痕,抬起头笑道:“我没有什么苦,受苦的都是黛姊姊,她要想法子救你,还要和很多坏人打架,唉!要不是黛姊姊,你是一定不能活啦。”
第三十三回石室秘议
陶玉静静地站在一侧,目睹霞琳和梦寰诸般亲热举动,心中顿生妒意,但他是城府极深之人,内心虽然恨得想把杨梦寰活劈剑下,但外形仍然保持着平静神色,丝毫看不出激动之情。
杨梦寰转脸望着朱若兰,低声说道:“姊姊数番相救之情,我只有深铭在肺腑之中,今生今世,只怕我无能报答了。”
朱若兰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什么,万千柔情蜜意,尽在那盈盈一笑中。
陶玉冷眼旁观,看两人相对梦寰,一般的深情款款,再也忍不住心中妒忿,冷哼了一声,道:“杨兄这场伤疼之苦,可算没有白受,做兄弟的……”他在妒忿之下,几乎说溜了嘴,赶忙轻咳两声,把后面几句话,重又咽回肚中。
朱若兰目光湛湛地移注在陶玉脸上,冷冷接道:“不是你,他还不致于受那等惨重之伤,是也不是?”
陶玉面不改色地淡淡一笑,道:“哪里,哪里,兄弟要有那样大的本领,早就把杨兄救出峨嵋山了,也用不到朱姑娘救他。”
朱若兰道:“什么兄弟兄弟的,你讲话要有点分寸,哼!我虽然已答应你三月内不提旧事,不过你还是小心点好,要是想在我白云峡捣什么鬼,你就别想活着离开括苍山。”
陶玉格格一笑,道:“只怕你未必一定能杀得了我。”
杨梦寰看两人顶嘴愈来愈凶,只怕当真动起手来,使自己左右为难,赶忙劝道:
“陶兄远来是客,朱姑娘看在我的份上,相让几句吧。”
朱若兰轻轻一叹,道:“往后你得要小心一些,别让人家把你给计算了,你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杨梦寰素知她不肯随便说话,此际,连番撩挑陶玉,决非无因,不觉转过脸望了陶玉两眼。
金环二郎究竟是心机深沉之人,虽然处在大不利己的情势之下,仍然毫无惊慌之色,淡淡一笑道:“我和杨兄一见如故,才不惜千里迢迢的跑到白云峡来看他,朱姑娘连番挑拨,不知是何居心?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信义二字,既是出口之言,自是不能反悔。”
他怕朱若兰把峨嵋山目睹之事,当面揭穿,故而又拿话把她扣住。
朱若兰冷笑一声,拉着沈霞琳,一齐退去,左脚跨出石门,又陡然回过头,对杨梦寰道:“你要小心自己,最好不要擅离此室一步。”说完,又随手带上石门。
这时,杨梦寰已看出朱若兰一切言行,不只是为了厌恶陶玉,再三警告要自己小心,定非无因,不禁提高了几分警觉,暗中运气戒备。
但他这戒备之心,那里能逃过陶玉一双眼睛,只听他格格一笑,道:“怎么?杨兄真的对兄弟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