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站在那里的样子很谦卑,但是脊背却挺的笔直,这会儿并没有因为全场的目光而有丝毫胆怯,可聂暻却直接黑了脸,他没料到她会突然开口,而且会在这种时候,更猜不到她想做什么,只能狠狠地瞪她一眼:这个时候掺和进来,你是疯了不成!赶快躲我身后去!
骆心安给他一个坚定和安抚的眼神,示意自己没事,接着收回视线不再跟他对视,反而很淡的勾了一下嘴角,恭恭敬敬的给他行了个礼,“奴才小安子是靖王爷身边的奴仆,见过三王子。”
尼泽尔一听这话当即轻蔑嗤笑起来,“怎么,主子自己不说话也不应战,倒是让一只狗在这里吠起来?”
骆心安闻言一笑,并没有被激怒,反而语气认真地说,“回三王子的话,因为主子只配跟同样是主子的人说话,所以跟狗说话的时候自然要让奴才这只狗代劳了。”
“狗奴才你骂谁是狗呢!”尼泽尔被骆心安堵得脸色一变,瞬间暴跳如雷。
骆心安赶忙跪下磕头,“王子殿下饶命,奴才只是说狗,并不是说您,您别千万别生气!奴才知错了!”
“你这阉奴!”尼泽尔的脸瞬间变成猪肝色,上来就要打人,可胳膊都举起来又琢磨过来,他这个时候不论是回嘴还是打人,不就等于恼羞成怒,承认自己是条狗了么!
一看他这张突然憋屈的脸色,周围有几个人直接憋不住笑出了声。
这小太监不愧是靖王爷身边的人,这张嘴一样伶牙俐齿的很,就是不知道他哪儿来这么大胆子,也不怕被皇上砍了脑袋。
“陛下,贵国真是好大的气量,不仅侮辱我国神明,现在不战而败了还派个狗奴才来羞辱我国,若是比试不起就直说,何必来这些歪歪绕绕!”
老皇帝一听这话,脸色阴沉的说,“三王子慎言,我大晟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不应战,何来不战而败之言?”
“难道不是?有本事就让靖王爷与我比试一样,空说大话谁不会啊!”
尼泽尔似乎料定聂暻一定不会应战似的,嚣张的又挑衅起来,可就在他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已经抓住大晟小辫子的时候,骆心安却施施然跪下,朗声道:
“陛下,奴才愿意替王爷应战,请陛下成全。”
聂暻脑袋嗡一声响,脸色陡然一变,骆心安是真的疯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喀什国的男人一向崇拜力量,这尼泽尔所说的比试绝对不是女人间弹个琴跳个舞就能糊弄过去的,骆心安一个女子,一点功夫也不会,再撞上尼泽尔这么嚣张的人,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骆心安看懂了他的眼神,嘴角反而狡黠的翘了起来,如果只是弹个琴跳个舞的比试,她绝对能有多远躲多远,打死也不会出这个头。
她并不是鲁莽,相反这个决定是她深思熟虑以后才决定的,她是个绝对护短的人,容不下自己喜欢的人受一点欺负。
她不能容忍聂暻出手之后被人当成活靶子,也不能容忍聂毅今天吃这么大一个暗亏,所以这个仇必须由她来报。
这是一场豪赌,输了她可能会赔上性命,但赢了她不仅报了仇,得到的可能会更多,更何况这一场比试,她也不是毫无把握。
就比如……她的嘴角翘起,目光悄无声息的扫到对面的一排喀什人身上,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随身物品,又将视线挪到不远处尼泽尔的细瘦身材上,她挑了挑眉毛,眼里划过一抹玩味精光,不知道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很显然,不论她打什么主意,聂暻也不会同意她冒险,这时候,他根本顾不上周围的人,直接对骆心安心急如焚的呵斥道,“本王还用不着个小太监挺身而出,你给本王过来!”
说着他赶忙抬头沉声对老皇帝说,“父王,是儿臣平日对下人管教不严,这才冲撞了您,儿臣现在就命人把他拉下去,重重责罚!”
他大手一挥,就准备让身后的小淳子和影卫把骆心安拉回来,可这个时候骆心安却故意同仇敌忾的瞪了一眼尼泽尔说,“王爷,奴才知道您身体不好,性子又沉静,所以不屑于掺和这些争斗,可您不参与,人家还以为我们靖王府好欺负了!”
说着她给老皇帝磕了三个响头,沉声说,“奴才只是一介阉奴,但是也是大晟的子民,自当为国效力,请陛下成全。”
她说完这些话自己都觉得肉麻,聂暻更是气得脸都
绿,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不听话的娘子拽回家,直接按床上x一顿,没准到那时候她才不会这么胡闹。
旁边的尼泽尔一听这话直接笑出声来,轻蔑地说,“刚才那些武将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不过就是靖王爷养的一条狗,也配跟我比试?”
骆心安同样回以微笑,“可是三王子如果连靖王爷养的一条狗都打不过,又有什么资格挑战靖王爷本人呢?”
“狗奴才你别狂妄!”尼泽尔的脸一下子扭曲了,恨恨的冷哼一声,“果然狗随主人,就知道呈口舌之快,没有一丁点真本事!”
骆心安眨眨眼,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原来王子殿下所谓的不逞口舌之快是指不许别人说,只能自己说,难怪殿下刚才要费那么多口舌侮辱我家王爷,原来是知道自己没有一丁点真本事,所以心虚了。”
“狗奴才看我不死烂你的嘴!”尼泽尔气疯了,从没有跟人敢这么嚣张的跟他说话,更何况是聂暻身边养的一条狗!
“好,本王今天就跟你比试,先弄死你这只狗,来个杀鸡儆猴,省得在座各位输的不够心服口服。”
说着他嚣张的环视四周,最后狠狠地瞪了聂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