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彼看着那两个人抱着手出去了,含笑收回目光,转念想起此次大康国使团来路不明,就止不住的脑袋疼。
她干脆把桌上的奏折一推开,拿起手边的修炼古籍就看了起来。
她才不想看奏折!这奏折都堆成山了!她堂堂皇帝还要看那么多奏折,那还要下面那些臣子做什么用?
这时,高小易终于把昨天在殿外等着的大臣给叫进了宫,他深知自家皇帝的性子,知道她大概率在不务正事,这人不能随便带进殿,所以他把那些大臣留在殿阶下,自己先进来通报了一声。
一走进门,果然看见女帝并没有在看奏折,他不禁松了口气,还好刚刚没直接带人进来。
他一边走过去收拾御案,一边说道:“陛下,外面几个大臣里可有两位御史大人呢,这书还是收着吧,待会他们要是看到了,就该说您不务正业,沉迷仙法了。”
于彼敷衍的点点头,把手上的书扔到他手里。
高小易看了一眼,把书拿去放到了里面寝殿的床头柜上,转身走到殿门,高喊了一声:“宣各位大人觐见!”
于彼坐在龙椅上,目光淡淡看着鱼贯而入只是官袍颜色不一的十来个人,看着他们跪下高呼万岁,她也只是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在经历了除夕那一场叛乱之后,朝野上下的官员换了一半,她实在是脸盲,记不得人,所以她沉默着,等他们自己说要干什么。
身旁的高小易眼角余光看见女帝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样子,就知道陛下是要等他们自己开口。他知道,这些臣子是新选上来的,陛下而今大概是记忆里的名字还没有和脸对上号。
于彼思索间,一脸络腮胡,穿着墨绿官袍的中年男子向前一步,说道:“陛下,臣听闻,京都中置于女子上学的官学与私塾都已布置妥当,臣斗胆请问陛下,此言是否属实?”
于彼挑眉,看了他一眼,但那个中年男子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在宁国朝堂里,穿墨绿官袍的是武将,武将都五大三粗的,与他们说话都是有理说不清的,他是来阻止女子入学的?
她想到这儿,决定沉默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又一个与太傅一般年纪的老臣站出来,于彼这下想起来了,他是新上任的御史大夫吴宣江,那时还是太傅递上来推荐的折子,她也没想什么就勾出来了。
只见他抖着胡子说道:“臣历经三朝,从未听闻有让女子出来抛头露面的先例,陛下宅心仁厚,赏赐给她们读书识字的机会,但臣妄言,此举必将扰乱朝纲!祸乱朝堂!将我宁国置于不万劫不复之地!”
于彼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太傅曾说“吴宣江这个人,什么都敢说,最适合御史大夫这一职位”,果然,什,么,都,敢,说。
暴躁之下,这几日修炼来的灵气裹挟着皇帝威压倾泻而下,只是一瞬间的事,连于彼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突然能控制灵气了。
而下面的人只觉得脖子一凉,身上像是压了千斤的巨石,让人直不起腰。一时大殿内气氛凝结,静得针落可闻,有人腿肚子都开始发抖。
于彼闭目,凝气,沉声问道:“朕倒想问,诸位爱卿,为何执意要禁止女子入朝,阻止女子读书?”
下面的人大都还没缓过来,缓过来的也没敢说话,只有那位御史大夫吴宣江,梗着脖子,眼神坚定得像是随时准备要以死明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