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文笙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深邃的黑眸越来越黯淡。
李云旗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和阿笙其实一直是话少的两个人,平时聚在一起,也就是小小一直在他们之间絮絮叨叨,他们时不时答上两句。
他们两个人特别像,很像很像。
其实他,zero,阿笙三个人都很像,大家族培养人,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
李云旗透过窗口看到外面发黄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落叶,才感觉到,这一刻的沉寂有着令人感到窒息的难受。
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所有,也会随着这个秋季一起落下。
“阿笙。”李云旗感觉嗓子有些撕裂的沙哑,明明就是简单的两个字,而且还是他曾经叫过无数次的字眼。
他好像生平第一次有些不舍的感觉,他其实想把阿笙留在身边,他想说就算余家不要阿笙,但是他要。
可是他们之间,现在相隔的距离其实相比银河。
他要是把阿笙留在身边会惹来余家未来继承人的忌惮。
老师说上位者最忌讳的其实就是一个情字。
他知道以阿笙骄傲的性格不可能接受他的任何怜悯和施舍。
余文笙也看着李云旗,看到他脸上的伤。
记忆里这应该是云旗第二次受伤,第一次是他打的,小时候的格斗课谁也不服谁。
这伤,应该也算是为了他受的吧。
“什么时候出院。”李云旗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头,手上的拳头捏得手心的肉生疼。
余文笙一直淡淡的表情,似乎已经看开了,只有他掩饰在被褥里一直颤抖的手表明了他的不平静。
从什么都有,到一无所有。
他现在也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
他现在双腿已经废了,站都站不起来,甚至上厕所穿裤子鞋子都需要别人的伺候。
他此后一生“废人”这个词都会一直围绕着他,好多好多不甘心的事情呀。
他也有很想很想得到的人,每次一想到他的心口都感觉被拽得生疼,密密麻麻的得疼。
什么时候出院呢?出院了他又能干什么?
余家人的冷眼,曾经那些狗腿的落井下石,可能没有人没有人想让他出院,盼着他死的人很多很多。
“不知道,可能一辈子都不出去了,我好像病了。”余文笙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现在得了抑郁症,只是现在还没有到想死的地步,就是一直在否定自己,讨厌自己而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
也不想回家,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
他那个所谓的母亲要是知道了他丧失了余家继承人的身份,一定会回来活活掐死他。
“阿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直都在。”
两人默契的都没有提到灵琪这个人,因为这个人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的禁忌。
一直都在。余文笙听到这句话沉默的闭上眼。
他想,没有谁,没有谁会一直都在的。
只是他还是淡淡的回复:“云旗,我知道了。”
两人的聊天随着护士的敲门声被打断,是来换点滴的。
护士进来时看到李云旗时还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