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望我半晌,说话的语气粘了丝怪气:“女人么,总有这第一次,至于宫里没人教她一事,不如就交给王儿你好好调教吧。”
我身体一颤,抓着被褥的手越来越紧。
太后见目的达成,拂袖起身,似要离开,与洛雁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却又顿了步,脸上的笑容,竟与方才洛雁的得意之色有几分相同。
“洛妃啊,这皇脉自然不可能由你一人继承,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珠华好,王是天下的王,不可能是你一人的,你,莫不会怪本宫吧?”
合房情深7
洛雁惨白了脸,背却绷得笔直,沉吟片刻,她开口,声音都是颤的:“臣妾不敢!”
“你能识这抬举,本宫也就放心了。”太后侧眸,嘴角的笑容,格外轻蔑。
始终都没有说话的灸舞与吟雪两人默默随她离开,只是跨出宫的那一瞬间,灸舞顿步,抓着门栏的手渐渐握成了拳,他心中的愤恨难受,我又何尝不懂,可此时的我无暇再去顾及他,因为,我自己早已心乱如麻。
“既然娘娘身体无恙,请容妾身告退了。”一阵死一般的寂静之后,洛雁向我俯身跪安。
我微微回神,想要回答,她已经自行起身走出殿门。
“倾城恭送陛下。”我凝望着谛听,生生地将这几字说出口。
我知他比我心烦,他要去安慰洛雁,去安抚洛相,去平复那些能助他获得实权的臣子们,所以,他不该也不能继续留在我身边。
眸心划过丝不忍,谛听向我踏出一步,我狠下心,将被褥盖回身上躺下道:“我累了,陛下请回吧。”
我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去乱想,不去乱听,不去在意。只是,当听到宫女们齐声呼道恭送麒王时,我的心,还是狠狠在下沉。
之后的七日,无人来我的芳草居,我也不愿踏出芳草居一步。
葵水尽,我感觉自己似是又恢复了自由之身,心中仿佛云开雾散,稍稍轻松了些。乘着这份心情尚在,我去看了瞳雨,只是,初进院门,我便愣住了。
这里遍地杂草,花黄枯萎,就连终年常青的几株树都是枯死的。我心中一紧,疯了似地冲进了屋内,屋门是开着的,偶尔会有一两根枯草被吹进屋内,看上去,竟有些阴森。
“姑姑……”我用颤抖的声音轻喊了声。
白色帷幔随风起落,风啸如婴儿的哭泣,透过纷飞的纱影,我看见一抹鹃影静靠在床沿。
“是娘娘来了么?”瞳雨转身,那张绝世容颜,如今竟憔悴到令我心惊。
“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扑到她身边,抚过她的发,她的眉,她眼角那些突然出现的皱纹。
“没什么,”她微笑,依旧温暖如春,“只是突然犯了病,过几天就会好的。”
“犯病?我怎么从不知道你有什么病,还有,花园里的花是怎么回事?是被谁毁了么?是不是宫里有谁欺负你?难道是太后,是她么?是不是?”我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与恐慌,堵塞在我的胸口。
瞳雨握住我的手,忙摇头道:“不,不关太后的事。”
合房情深8
“我不信,你在瞒我。”我皱眉,语气坚定,“姑姑,我已不是个孩子,许多问题你都一直瞒着我,当年先皇逝世,所有的妃子女官都被陪了葬,只有你没有,为什么,太后为什么惟独放过你一人?还有这座别院,看似清幽,可时不时总会有人盯在外面,姑姑,你是不是有什么太后的把柄让她伤不得你,可她又恨你,所以害你这样?”
“倾城!”一声厉喝,喝住了我的声音。
瞳雨紧瞅着,温暖的眸色如今竟是一片肃然:“娘娘,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人盯着就不该再说这样的话。”
我心怔,知道自己又犯了卤莽的毛病。
“娘娘,”见我渐渐安静,瞳雨微笑,转移了话题,“听说前些日子,你来了葵水,还要奴婢为你及笄是么?”
我垂眸半晌,幽道:“在这宫里,除了你,再没人有资格为我及笄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母妃,可你对我,总是隐瞒这个隐瞒那个,姑姑,你是真的喜欢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