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什么,能出去自然是最好,最近祸事一连接着一连,我也确实是累了,在他怀里又依了一会,侍从进来示意,他眼里满是不舍,但仍道:“早些睡吧,我先走了。”
瞳雨见谛听出来了才重又走回牢中,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互对了一个眼神,我觉得有丝怪异,却又想不出究竟怪异在哪儿,方才瞳雨出去时,几个侍从一直在和她说些什么,我一时好奇问道:“他们都在问你什么?”
瞳雨回了笑:“没什么,估计和陛下问您的一样。”
我默声不再问什么,瞳雨也不多言,只是将谛听带来的绒垫折了两折铺在干草堆上,然后让我坐在上面,我偏是不要,硬让她坐着,我继续枕她的膝。狱卒送来了水和食物,瞳雨将最好的全留给我,好在狱卒不敢怠慢,菜色本就不错,我也就不推脱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落难的样子。
吃饱喝足后又躺了一会,身上仍披着谛听留下的外衣,我窃喜,将衣角捧在手里时不时地闻着,可脑海里刹那间竟跳出了吟雪的面容。
“姑姑,你说,吟雪姐姐究竟是被谁杀的?”
瞳雨楞了楞:“娘娘觉得呢?”
我回道:“不知道呢,只是,我竟有些希望不是太后干的,被自己的亲生母亲杀死,她的魂魄还能安息么?”
瞳雨轻抚着我的发:“娘娘多心了,吟雪公主与太后的关系并不好,太后偏爱灸舞二皇子,与吟雪公主的感情淡的很。”
我略是惊讶,转而又想起吟雪曾经提起太后时的那份鄙视,稍稍明白了些:“宫廷里的人为什么都把感情看地这么轻呢。”
雨没梦回5
瞳雨道:“他们不是看的轻,而是看的太重,太后的情全给了权利,而吟雪公主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利益,所以她不怎么关心公主,公主得不到母亲的感情,在其他方面就有独占的欲望,这欲望日积月累,渐渐成了害己的祸害。”
我听着不怎么懂,下意识地抓住瞳雨的手道:“姑姑,我们的感情是深的,是么?”
瞳雨微微一笑:“恩。”
我也笑了,心放下来,睡意也来了:“姑姑,谛听哥哥说明天就来接我走,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
瞳雨没有回我,只是抚着我的发,像是在哄着孩子般地对我说道:“睡吧,明天该是个晴天,娘娘一定喜欢……”
我从没觉得这般累过,可能是这几天实在担惊受怕太多,好不容易有了安稳的一睡便睡得不肯再醒来一般。
接二连三地做着梦,却是同样的一个梦,我又看见了爹爹、母妃,他们坐在云端上对着我开心地笑着,只是他们的身边还飘着一个人影,我使劲想要看清楚,却仍是只能看出个大概来。忽然之间,天地全成了红色,爹爹、母妃、柯善还有那个人影全没了,只剩一大滩血水向我狂涌而来。
我“啊!”地一声惊醒,还没缓回神就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倾城!倾城!”他不住地唤我,渐渐将我唤醒。
瞧清是谛听的脸,我不禁安了心:“我刚才梦见好多血,铺天盖地地,像是要把我……”
“你也知道那是梦。”谛听含笑望着我,轻轻打断了我的话。
我忽觉得自己有些傻,可是心中仍慌乱的可以,谛听看我如此,轻吻我的额头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
我想了半瞬没反应过来;“过去了?什么过去了?”
刚问出口,我便发现了周围的不对劲,明明睡着前我还是在牢狱里,怎么醒来就是在天涯殿了。
“怎么?查出真凶了?太后放过我们了?”我抓住谛听的衣袖问道。
谛听的笑容有丝涩意:“你再睡一会儿,等休息够了,我再慢慢告诉你,可好?”
我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更察觉出自己的不对劲,转眸去看窗外,看时辰已近黄昏:“我睡了多久?”
谛听道:“快一天了。”
一天?我怎么可能会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甚至连自己怎么出的牢狱都不知道?忽然之间,一种奇怪而又可怕的想法占据住我的脑海。
我紧盯住他的眼睛,又问,“那姑姑呢?和我一起出来了么?”
他稍是一怔,目光有些闪躲:“先不谈这个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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