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生活怎么说呢?有一种大事尘埃落定后那长久的余温感,没什么波澜,也感觉有点无所事事,阿芜今日照旧是躺在天台上看云,因为纲手对她还没有后续处置,她也就自觉地继续待在了医院,统共也就是给点床位费,已经住了好几日了。
无聊的不只是阿芜,她的监视者羚羊,也觉得这个任务着实没有难度,都没个人来暗杀她什么的,她闲得在树上揪树叶玩,心想着,纲手大人可真是体恤下属啊,给她派了个这么轻松的活计…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前几日漩涡鸣人那小子来找了阿芜一趟,那傻小子太容易被人激,当晚就买了东西回来,差点累死在路上,上楼的时候完全是个被摧残狠了的模样,羚羊觉得,从村子到驿站小镇,跑个来回倒也没有那么累吧?这小子是不是体术训练得加紧了?
不过今日倒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就是漩涡鸣人跟宇智波佐助打了一架,本来该是无人伤亡的一件小孩子之间的龃龉事件,打一架就好了,反正旗木卡卡西也及时出现了,就是躺在水箱后面的人有点倒霉,迎头被巨量的水按着脸来了个窒息体验,在羚羊的人生经历中,这点袭击不会死人,所以她也就没有搭手施救,再说了,卡卡西还在呢,羚羊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思注视着天台上的动静。
天上确实会平白无故降下祸端,一开始阿芜是听到了点小孩子之间吵嘴的动静,但是她觉得不关她的事,她也就翻了个身继续闭眼假寐,然后就是一些兵刃锵锵的声响,她还心想,一言不合拔刀相向,一个激人的手法直接又刻薄,另一个被激的也是根本沉不住气,指导老师卡卡西操心得头发都白了啊,哦不对,他好像本来就是白头发?
唉,未老先衰,过去一定经历过非常沉重的事件吧?
嘶,这个类似的说法她以前是不是已经吐槽过了?
有时候阿月的记忆跟她的记忆会产生交错,乍然一想起,还得细细区分这到底是来自于哪一方,想多了便产生了极为不真实的观感,就会联想到《坚强毅力忍传》的主人翁小子,也叫鸣人,这本书阿月看过,阿芜也看过。
没见过比他更倒霉的人了,身世凄苦丧父丧母,灭国之后背井离乡,偏又是在战场夹缝中艰难求生,明明是还未长成人的身子,却还抱着可以说是不自量力的理想,过于理想主义仿佛是个假人,最后竟然还身受重伤生死不明,可以说着作者本人的精神状态也不太良好,迷茫在混沌中追寻一个未曾命名的答案,那种未确定的彷徨不自知,透过字里行间就已经感受出来了。
这也就来到了阿芜跟阿月都出奇一致的另一个感受,作者文中的宿命论论调印迹太深,一边赋予主人翁反抗命运的精神,一边又切实地让他面临一个又一个有迹可循的糟糕事件,仿佛只是为了阐述他文中的论点——忍者即是忍耐常人不能忍者。
所以主人翁必须受苦受到磨难。
这到底是为了劝诫读者不要屈服于命运,还是为了告知他人天命不可违,你生生受着吧?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你迈过了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这反而就是一种宿命论吧?
主人翁只是着作者笔下的一个写得略有鲜活的角色,但他的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这就是阿芜说的不真实感,她此刻产生了同等的疑问——她不会也是人笔下的某个角色吧?
如若这世界是有主角存在的,那她的角色是什么?
思绪猛然清晰了起来,也依托于突然天降洪水的刺激,阿芜呛咳着坐起来,她真的服了,这俩小孩把水箱破坏了她晚上怎么洗漱啊??
什么叫命运?这就是来自命运的偷袭。
耳朵成功进水,她偏头拍耳地企图把水都弄出来,咳得都分不清脸上到底是呛出的分泌物还是水箱里的水,反正,俨然是难受到了极致。
深喘了口气后,她视线同下方的男孩对上,并且轻易地从他身上看到了鼬先生的影子,一母同胞嘛,长得像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正一脸愤懑不甘地瞪着阿芜,准确来说是阿芜头顶的水箱…
这家伙是个冷心冷情的,阿芜就这么下了定义。
这场斗殴的受害人就在眼前,他一个眼神都没给,旁人进不了他的视线。
沉重的湿衣裳以及遍地的水渍,令阿芜站得有些艰难,爬起来时就像水中恶鬼,身上的粘稠厚重感令她不适地扯了扯衣服,但最后也只能被颓唐地裹着就这么站着又看了宇智波佐助一眼。
那家伙已经背过身离开,以前见过面,在阿月的记忆里,所以这种若有似无的恍惚感应该是来自于此。
阿芜抬手糊了一把脸,绕过水箱打算从楼梯那里下去,正在解衣裳,打算把碍事的外衣先扔下去,就听到一道人声。
“你怎么在这里?”
声音来自脚下,阿芜略支了支头去看,就看到一个发型奇异地偏向一侧的短白发男子,他正倚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碰巧,天台睡觉。”她没好气地说着,手上的动作没停,腰带先扔了下去,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带着点积气,服了,真的,倒霉这两个字是如影随形吗?
视线所及之处骤然扔下来一根腰带,卡卡西看着书页上’轻解罗裳云云’,默默翻了一页,手腕微动,他支书挡住整张脸,果然,下一秒就一件衣服团成一团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