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升腾,背后贴着的墙又带着凉意,阿芜的脑子像被人用棍子搅了十次那么浑噩。
手一直放在他胸前,此刻攥得紧紧地,如同她现下紧张混沌的情绪。
两唇稍分,她听到他餍足地喟叹了一声。
阿芜呆坐在黑暗中,脑子发昏地闷了有半刻钟左右。
最后决定就让他躺在地上这么睡一夜。
她跨过他,扶上门把,轻轻扭开,悄悄地出去。
路过蝎先生的房间,她走过去把木桶回收,手在发抖——【真是出息了,真是出息了啊迪达拉。】
可就那么一遭突袭的变故,阿芜还是能记得给蝎先生拿来茶水。
两颊微烫的样子躲不过蝎先生的眼睛,他黑褐色的眼眸巡视着,在她再次烧红了脸的情况下,他挑了挑眉,关了门。
阿芜没错过他嘴边的那句轻呵。
回到大堂,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鼬先生的姿势没有变,鬼鲛先生还在喝酒,只是大部分酒水从他嘴边滑下,更像是在盲目地往嘴里倒灌酒水。
角都先生紧紧捂住自己的钱袋,磕头睡在桌上。
而飞段先生,他躺在他自己画出来的阵法当中,那个阵法看久了挺让人不适的。
阿芜蹙着眉头撇开头,真是后悔了,母亲教给她的酿酒方法真就不该使用。
这么一大群人不省人事地或倒或歪在大堂,这是一个难题。
迪达拉刚才那副醉酒的模样已经让人心有余悸了,她实在没办法再一个个抬回去。
阿芜拿筷子敲了一下碗沿,声音清脆却不够大,便又把碗摔在了地上,只有鼬先生幽幽睁开眼,阿芜心中一喜,快步朝他走去,他双眼微怔,看着像是没醒透的样子。
她暗自责怪自己,要不是酿的酒惹了祸,不至于让平日里清隽冷淡的鼬先生现下这么一副茫然的模样。她蹲在他身旁,手掌张开放在他眼前摇了摇,后者平移着目光看向她,无神的双眼渐渐聚焦起来。
阿芜笑看他,【果然不愧是鼬先生,跟地上那群呆鹅就是不一样。】
他抬手揉了揉眉骨,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劳烦你替我拿条热毛巾来。”
阿芜点头应下,回去厨房直接打了盆热水来,水汽袅袅,她稍稍晾了吹了一下才拿给他。
他的眼睛似乎有些问题,她也是这时才笃定的,本以为是用来擦脸,却只是用来热敷眼睛。
酒后的人一般都会口渴,便又放了碗茶水在他手边。
她起身收拾桌上乱七八糟的碗筷,走到角都先生附近,用指头戳了戳他的手臂,他忽然睁眼坐直,只抓着的钱袋半点不松手。
他两眉间常有印迹,是平日里惯常皱眉导致,眼仁泛绿眼白却是红色,初时看到还有些害怕,但久了就知道他是个好说话的老前辈,当然,在不提钱的情况下。
他喝酒的时候把面罩揭下来了,露出了从嘴角延伸到颧骨的缝痕,有点可怖。阿芜心想,角都先生可能是在意别人对他的外貌评价吧?不然为什么长期带着面罩?那这样说的话,蝎先生也喜好隐藏自己的真实面貌啊,他算不上丑,所以,是为了安全又或者神秘感?双方交战,现在神秘莫测的气势上压对方一头?
她七七八八地想着,角都先生却突兀地抬手摸向她的脑袋,“丫头,你这酒的配方…能给我吗?”
阿芜眨着眼睛看他,他支起食指道:“赚了钱分你一成。”
才一成?角都先生不愧是角都先生,真乃抠搜本尊。
“两成?”
好吧,写给他了。
幸好角都先生在回屋的路上捎走了飞段先生,不然她还真不敢去叫他,她不可能信教,下辈子都不可能,飞段先生发展多次都无果,总是用给邪神献祭充作威胁,平日里只是口头上,现在他喝上了头,谁知道会不会提刀砍人?
最后只剩下,鬼鲛先生和鼬先生了。
鼬先生是个好人!他把鬼鲛先生带走了!
赶紧弄完赶紧睡,碗就先堆在厨房明天再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