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惹起哄堂大笑,连静似空谷的妲玛也忍俊不住,发出仅符太可闻的轻笑声。符太笑喘着道:“什么都好,猜中就是猜中,也到了揭盅的时候。”
众人忙静下来,趣味盎然的听他说话。
符太道:“服下药草后,再睁眼时,鄙人看到的,是在银河两端可见不可及,遥遥相对的牛郎、织女两星。大吃一惊坐起来,发觉四周景物全非,既不知昏迷了多久,更不知如何到这里来,唯一晓得的,是全身奇痒难当,搔痒处时指过肤烂,生不如死。”
宇文朔道:“以神医的尝尽百草,仍禁受不起,其他人误服,肯定立即‘时辰到’。”连绮终是女子,担心的道:“那怎办好?”
香霸哂道:“何用担心,神医当然有解毒之法,否则今天就没法在这里道出经历。”
众皆莞尔。
田上渊道:“非常精采,神医是否就地采药自救?”
龙鹰大赞符太这小子随机应变的急智,一石二鸟,既为无端大笑的行为作出解释,又乘机将无中生有的“误服毒草”,编制成有说服力的故事。
自此以后,神医曾“误服毒草”一事,势深入人心。
亏他想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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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太微笑道:“确是采药,不过是采药来自尽,以了痛苦。”
众皆愕然。
虚怀志怀疑的道:“天下间竟有这么厉害的药草。”
连绮瞄着他,媚笑道:“虚堂主可向神医讨些来试试看呵!”
虚怀志目光往她身体打了两个转,欲言又止,或许是因有妲玛在座,轻薄言语,终说不出口。不过其试人不试药之心,却是路人皆见。
田上渊讶道:“神医乃修炼内气的高明之士,竟连忍一时之痒亦办不到?”
他的话语带相关,登时惹起另一阵笑声。笑得最厉害的是武三思,此人表面装出宽容大度,实则心胸狭窄,田上渊等若给他报了刚才符太的一箭之仇。
符太叹道:“田当家有所不知,‘时辰到’的剧毒已入侵鄙人的五脏六腑,在内视之下,心、肝、脾、肺、肾同时肿胀发痒,神仙难救。”
众人听得不寒而栗,说不出话来。
香霸道:“幸好神医仍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谈笑自若,使我们晓得神医没有服毒自尽。”
今次没人笑得出声来。
符太犹有余悸的道:“刚好相反,鄙人苦忍着毒痒,就地采药,连吃十多个含剧毒的羊角果,岂知愈吃愈爽,竟在以毒攻毒下,将‘时辰到’压制下去,且能重新运行真气,将大部分毒素排出肤外。痒止的一刻,鄙人就像刚才般放声狂笑。哈哈哈!咦!夫人要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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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力士一声吆喝,马车驶离广场,离开翠翘楼。
情况似旧,像驶离宫禁后一直没下过车,只是妲玛的俏脸仍深藏重纱之内。
符太坐得规规矩矩,出奇地沉默。伴妲玛离开沧浪轩,他一直没说话,特异处是妲玛于人前人后,均不反对他是当然的陪伴。
两人关系之奇异迷离,怕他们也弄不清楚。
蹄起蹄落,好一段路后,妲玛打破静默,轻轻道:“大人刚才说的故事,是随口胡诌,还是确有其事?”
符太答非所问的道:“鄙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何不找间夜店,祭祭五脏庙。”
妲玛不悦道:“要去你自己去,竟对我问的充耳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