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幽闭的水牢内,淅淅沥沥的水声混杂着金属敲击碰撞的声音传来,只见一条十分粗大的锁链从水底延伸至上方囚笼的铁栏杆上。
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铁链、此时正横亘在水牢中央。
而链子的两端分别缠绕着两只手。
那两只手苍白泛青,看起来极为瘦弱,上面还带着被水浸泡出的褶痕,皱巴巴一片。
在铁链的束缚中往下耷拉着。
半晌。
那双手指尖微动。
水牢中心被囚着的人,身着白色里衣,浑身同样陷在水里。
那人垂着脑袋,头发披散看不清面貌。
形容狼狈异常。
似乎是清醒了些。
一道低低的闷哼传了出来,含着轻浅的疼意于唇齿间泄出。
***
褚朝安是被冻醒的。
刺骨的寒意席卷身体过后,是说不清的痛楚直冲脑海。
疼。
浑身都疼。
褚朝安深深吸了口气,在抽气声中动了动身子。
一动,身上四处都开始被撕扯出一阵更加剧烈的痛感。
他受伤了。
“嘶——”
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禁锢住,他动弹不得。
身体里好似有一股看不见的气,隔绝着某样东西流动,循环的血液都仿佛有些阻滞。
褚朝安倏地昂起首,一双寒星般的眸子冷锐如霜,被凌乱的碎发遮盖住的脸上是藏不住的俊颜,张扬得极富攻击性。
此刻眼尾上挑起一个十分漠然的弧度。
许是受了寒的缘故,他的唇色极淡,正微微抿着嘴角,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褚朝安微垂了垂眼,看清他现下的处境。
他的手脚被人用锁链捆着,关在一间水牢之中。
无数冰寒之气环绕,褚朝安的心也逐渐沉了下来。
他没来得及觉出身上的穿着有什么不对劲,脑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是——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他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公寓中带到了这里,一个四处透着古怪的地方。
且还用了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段。
身体不时传出的疼痛,让褚朝安深刻意识到。
自己被动了刑。
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无业游民罢了,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在各种各样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求生道路上、不断坎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