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欢很清楚,右眼上的眼疾是他的一块心病。
诉说后来在花不误的不懈努力下,他的眼疾确实有了很大的好转。
只是不知道,在那件事发生后,他还有没有继续用花不误开的药。
想到这儿,她甩了甩脑子,将自己从那段回忆的泥沼里扯了出来。
重明宫已经点上了烛火,毕毕剥剥的,很是催眠。
她无聊地把桌上的那一排蜡烛挨个吹灭了,又拿着火折子,从左到右重新点了起来。
新生的火,似乎烧得更旺些。
她对着那光怪陆离的光斑,兀自喃喃:“得找个机会,让花不误重新调一个治眼疾的药,再神不知鬼不觉地递到沈故言的手上去了”
只是……她究竟该怎么做呢?
……
掬水风风火火找到楚长欢时,正看见她拎着满满的两桶水锻炼臂力,掬水在小月门前徘徊许久,也没想好这事儿应该怎么开口,最后,她一跺脚,决定还是想先去找栉巾商量商量。
谁知,她刚一转身,就撞在了某人的胸口上。
“哎呦!”
掬水捂着自己的脑袋退后几步,刚想骂人,抬头却看见了楚长欢的一张脸。
“大清早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楚长欢揉着自己被撞痛的胸口,狐疑地看着她。
事出突然,掬水来不及遮掩,把心虚大剌剌地写在了脸上:“没、没什么,路过…”
“你看我信吗?”楚长欢翻了白眼,捏了把她的脸蛋,“有事直说。”
掬水扭着衣角,抿抿嘴,没出声。
楚长欢思索片刻:“是……江天杪那儿出事了?”
掬水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主子安排的事奴婢怎敢出岔子,宅子已经买好了,就在东街上,只是那个江公子说他还要收拾收拾东西,过几天再搬。”
楚长欢点点头,近了几步:“所以……到底是什么事?”
掬水不敢让她再瞎猜,只好大着胆子问道:“奴婢是想再问问殿下,今年的生辰宴,殿下真的决定不办了吗?”
生辰宴?
楚长欢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找良有了?”
良有没有和楚长欢一起回宫,他被派去给那几个小孩儿找老师了,在暗卫这桩事走上正轨前,他都不会再出现在重明宫了。
从前,楚长欢并没有试图了解过她身边这些人的小心思,可如今,在看到掬水脸上那抹可疑的红晕后,她倒是起了些兴趣。
小丫头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嗯,路上碰见的。”
路上碰见?
楚长欢虽然压根没信她的鬼话,但还是点了点脑壳:“原来是这样。对,他说的没错,今年的生辰宴我确实不想办了。”
她顿了顿,又看回掬水:“不过是一个生辰宴而已,值当我们掬水女侠这么犹豫纠结的?”
她不明白。
掬水看着楚长欢的侧脸,用一言难尽的表情噎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可是殿下,您长到这么大,每一年的生辰都是要大办的呀。”
“嗯,不过我觉得,去年的及笄礼办得过于隆重了,今年又赶上各地旱灾涝灾,国库吃紧,贵妃不是也在主张削减各宫的份例吗?我这个做公主的,虽然出不了什么力,却也不好在这种节骨眼上铺张浪费。你说呢?掬水。”
她很早就把这一席滴水不露的说辞想好了,如今也算是在掬水面前先试验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如果在掬水面前过的去,她再和她的亲亲父皇说。
虽说,她已经和沈故言见过面,也说过话,关于“取消掉生辰宴就不会和他出现交集”这句话已经成了一个伪命题,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