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留下吧。”颂猜睁开双眼,淡淡地说。
“哦……”我不忍下这样的决定,毕竟此去是刀山火海,但费卢杰也可能变成枪林弹雨,我狠狠心看着尼禄,“还是方块10留下吧,有个狙击手,也好有照应。方块6,情报上说,卡尔巴拉驻有泰国军人,很不幸,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我开个玩笑,尽量缓和气氛。
“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颂猜又闭上眼,神游八极去了。
“OK,你说了算。”尼禄抱着SVD坐下。
安排就绪,小个子也弄回了酒肉,穆斯林自觉地和我们这些非穆斯林分开。大伙像狼一样扑上去撕咬着,一杯烈酒下肚,从嗓子眼烧到胃里,差点把我给呛死。这他妈的那是酒啊?分明就是酒精嘛。
有酒有肉,却无欢声笑语,只有咀嚼的声音,我放下酒杯,食道被酒精烧过,一点食欲也没有。前途凶险,天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两队十五个人打乱分成三伙,谁知道何时才能重聚?谁知道再聚时能否一个不少?
我离开餐桌,晃了晃眩晕的脑袋,点了一根烟,借烟草的味道让自己心情平静下来。胡维德回来了,看我脸红脖子粗的,没敢靠前,只是点点头,表示哈迪达同意。
第十七章 圣城之旅(2)
真该多要点!看来是非去不可,我一招手把胡维德叫过来:“什么时候出发?”
“午夜。”胡维德用力地点点那颗肥硕的脑袋。
“那就把酒撤了吧。”我对着胡维德的胖脸吐了个烟圈,胡维德看了看餐桌,身子没动。
“你怕什么呀?”我走过去,把酒瓶酒杯全部扔进了垃圾桶。
“黑桃7,你没事吧?发什么酒疯啊。”图拉姆嘴里塞着羊肉,翻着白眼,含混不清地说。
“午夜出发,酒喝多了误事。”我又抓了一块羊肉塞进图拉姆嘴里。
饭后,我们八个人整理好武器弹药,把用不到的东西都留下,多带弹药和药品。红桃A走了过来,对我笑了笑,欲言又止,也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的目光略有些混浊,但还有些诚意,向我伸出他文着蝎子的右手。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握住他的手,用法语抢先说:“保存实力,避重就轻。”
“明白,你们也一样。”红桃A笑着一拉和我撞了撞肩膀。
短暂地休息了几个小时,已是午夜时分,白天的酷热渐渐退却,偌大的车间里有些凄凉。我们八个人和留守队员挨个道别,一时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如何开口,我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群大老爷们生死离别的场景,让我想起两个字:悲壮。
看来我们心肠不够狠,还得在死人堆里滚三回,才能达到职业军人的标准。此时无声胜有声了,也不需要再多说废话,红桃A四人亦能心领神会。我从牙缝里挤出两字“出发”,头也不回地出了洗车行。
这次去卡尔巴拉,领路的人就是小个子,我这才知道他叫阿齐兹。由于陆路被美军严密封锁,所以胡维德安排我们走水路。但我们天亮前必须赶到哈巴尼亚,从米勒赫湖乘船前往卡尔巴拉,穿湖而过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哈巴尼亚市,处在逊尼派三角区内,换句话讲也是哈迪达等逊尼派的势力范围。距离费卢杰不过十多公里,但米勒赫湖在哈巴尼亚市南二十多公里处,所以这一路上都没消停,总算在天亮前来到米勒赫湖边度假村的一家旅馆。
战争前,这里曾是不错的休闲度假场所,甚至有很多外国游客到此撒银子,只是现在没人有这份闲情逸致,度假村已无人问津,湖边几家大的旅馆早就关门大吉,赚了钱的老板都远走他乡避祸去了。
迎接我们的是一个瘦瘦的中年人,据阿齐兹讲,也是自己人。大伙休息的工夫,中年人微笑着端进几个铁盘子,盛着金灿灿香喷喷的烤鱼,立时把我们的疲惫抛到九霄云外。
于是九个人争先恐后地落座,连威廉也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了,酱汁沾了一下巴。不过说实话,这个酱汁有点甜,而且不刮鱼鳞,这玩意儿不配上洋葱还真没法吃,这也难怪,中国人的嘴刁是出了名的。
“玛斯古夫,我们伊拉克人的烤鱼是用椰枣树干烤的,其实米勒赫湖里的鱼并不比底格里斯河里鱼的味道差,怎么样?”阿齐兹一脸骄傲地问我,估计是因为我训斥过他两次,想找回点面子。只是他可能不知道我是从哪来的,此举无疑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我违心地伸出了大拇指。
风卷残云过后,威廉满意地拍着肚皮说:“方块J要是知道有烤鱼吃,会后悔死的。要不我们干脆住下得了,靠水吃水,天天有鱼,还去什么卡尔巴拉呀。”
“黑桃2看你那点出息,想想这个。”图拉姆用手指做了个捻钞票的动作。
第十七章 圣城之旅(3)
“你不会是怕了吧。”内姆旺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