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京淮那边不仅有黎艺,还有宁远雪。
眼下和亲人分隔两地的现状,是盛蔷历经抉择之后的境况。
“这是她自己选的,我是没意见。”黎艺语气温和,“我也就是问问,想着你们俩事业也都才起步,未来也还很长,以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回京淮,回来放松放松。”
三人复又聊了几句,话题很快被岔开。
天色愈发深了,远际的墨沉捱下来。
城市的夜景宛若浮动着的画布,霓虹光影,灯火星明。
这样寻常不过的晚间,承载着往来生活的千家万户。
盛蔷的视野仿若被轻拢了层迷雾,轻拂开来。
她心间攒动,默默地看着沈言礼。
半晌,盛蔷落在桌底下的手,直接探了过去。
女孩利落地攥住他筋骨分明的手腕,继而反绕过去,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心。
年轻的男人本来还在和黎艺交谈,此刻感知到了她的小动作,侧目而望。
她喊了他一声,“沈言礼。”
“嗯。”他应着。
“我得和你说,我不委屈。”
顿了顿,盛蔷俯身过去,脊背因着靠近勾出优美的弧度,女孩面容瓷白,粉颈上落有带卷的发尾。
她轻而缓地补充,“这样完全没有委屈到我,你明白吗?”
说着,盛蔷抬眸看向他,双眼涔着坚定。
“来南槐这边和你一起,是我早就想好的事。”
他的目光只锁定她一人。
在这样彼此相望的沉默里,沈言礼很快有了动作。
他利落地反攥住她的手,和她指间相扣。
紧而重的力道,像是落了死结的绳索。
无比确定,无比紧锁。
---
回程的时候,盛蔷和黎艺坐在后座。
女孩差不多是瘫在黎艺身上,软软地,身子像是被巨石吊着,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饶是黎艺都不免觉得有些稀奇,“这是怎么了?”
盛蔷侧扒着黎艺的臂弯,靠在自家母亲的肩侧,用头发蹭了蹭,“我只是在想,这样聚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了,你过几天不就又得走了吗。”
“一生这么长呢,你也不能总赖在我身边,要学会适应。”
黎艺抚了抚盛蔷的肩膀,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了眼前座开车的沈言礼,刻意压低了音调,“阿礼对你是真不错,但你们俩毕竟异地了三年,这阵子难免会觉得新鲜,以后日子长了才是真理,磨合的时候要是有了矛盾,你不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盛蔷点点头,话锋稍转,“可我也没和他闹过矛盾啊……”
“还说没呢,我怎么记得之前要出国的时候,你蹲在后院的树下哭?”
一招毙命。
盛蔷没想到黎艺的记性那么好,那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妈,不提这个了。”盛蔷意图想混过去,“你是不知道,他有时候在我面前……反正挺坏的。”
黎艺笑得揶揄,“那还不是因为在乎你。”
到了公寓,黎艺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和两人招呼了声,就径自去洗漱了。
沈言礼见此看向盛蔷,“刚伯母和你说什么了?”
盛蔷这会儿因为黎艺方才帮他说话,眼下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没说什么。”